第300章 偽君子(第2/3頁)

如同當年在草原上見過的黑影般,回到京城他雖是查,雖是防範,卻始終不願主動出擊,生怕一不小心攪和進奪嫡的漩渦中。

在他心裏,還是想要獨善其身的。但是身為寧春的至交好友,又無法坦然地面對這些,他便不痛不癢地查一番,說是沒線索,報不了仇。然後,便心安理得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這般的虛偽,實是讓他都要鄙視自己了。

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裏面坐的正是李煦。聽到長隨報,說曹家表少爺在前面,李煦挑開車簾子看了,卻沒有叫人上前招呼,而是避到一邊。

看著曹颙滿臉陰沉地騎在馬上,帶著幾個侍衛、長隨過去,李煦迷迷糊糊的,覺得甚是奇怪。

難道曹颙遇到什麽了不得的事情?每次見他都是雲淡風輕的模樣,甚少有這麽神色濃重的時候。

李鼎昨日向曹颙賠不是,化解兩家誤會,雖然合李煦之意,但是多少還是讓他有些不舒坦。

曹颙是老實忠厚,還是機敏手辣,沒有誰比李家父子曉得更清楚。偏生心裏曉得,他們也只能裝糊塗,對人說幾句實話,也有嫉妒陷害之嫌疑。說起來,實是令人抑郁。因此,李煦雖然惱兒子的不知深淺,對曹颙亦是腹誹不已。

小小年紀,如此心機手段,怎能不讓人生出防範之心?所謂的親戚之情,或許在他眼中,不過是狗屁罷了。

這樣想著,李煦對曹颙的行跡有些好奇,伸手叫來個心腹,指了指曹颙方才過來的方向,帶著幾分醉意吩咐道:“仔細打聽打聽,這附近住的都是什麽人家!”

“遵命,老爺!”那人應聲下去,策馬往那個胡同去。

待曹颙帶人去得漸遠,李煦放下車簾,叫馬車前行。他剛應酬回來,渾身酒氣,闔著眼睛,只覺得腦袋有些沉。

馬車顛簸,加上方才又見了風的緣故,李煦胸口就有些發悶,難受得不行。

李家在東城,這道還遠著,李煦想起什刹海邊的宅子,便叫車馬往什刹海去。

李鼎由納蘭富森領著,拜見侍衛處的幾位內大臣,並不在這邊。

李煦由小廝扶著下了馬車,剛進宅子門口,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彎腰嘔吐起來。

少一時,李煦吐了一地穢物,連帶著衣襟上、袖子上都沾了不少。眾人七手八腳地收拾了,將晃晃悠悠的李煦攙扶住。

這邊的管事姓申,是李家父子心腹。見李煦醉酒,申管事哈腰道:“老爺,您是要往前頭歇,還是後頭。”

李煦擺擺手,道:“自是後頭,叫人快點燒水來,老爺我要拾到拾到。”

想著後頭住著那人,申管事剛想要秉知李煦,但隨後想著他們父子是不忌諱這些的,便沒有多事,親自與小廝一道,一左一右,扶著李煦往後院去了。

雖然曉得兒子使人弄了這個地方出來,但李煦還是頭一遭過來。

進了後院上房,看著滿屋子的香艷陳設,聞著熟悉的麝香味兒,李煦不禁笑著自言自語的:“這個混賬行子,就曉得弄這些個歪門邪道!”嘴裏說著,心裏卻不禁有些意動。

屋裏有兩個丫鬟,見管家扶著位老爺進來,雖不曉得什麽身份,但仍是恭敬地俯身回禮。

李煦瞧了兩個丫鬟幾眼,見姿色尋常,便失了興致,吩咐那兩個丫鬟侍候自己寬衣。

兩個丫鬟遲疑著,不知該不該聽從吩咐上前。申管事瞪了一眼,道:“還磨蹭什麽,這是我家老爺。”

兩個丫鬟戰戰兢兢地上前,幫李煦去了外頭的臟衣裳。

申管事不見那人,有些奇怪,忍不住低聲問那兩個丫鬟:“你們姑娘呢,怎地不見?”

其中一個回道:“姑娘有些乏了,在裏屋小睡。”

李煦聽著,心下微動,對申管事吩咐道:“還杵著做什麽,快去廚房催水!再打發人回府取套幹勁衣裳來。”

申管事猶豫了一下,還是應聲下去了。

李煦只著了中衣,仍是覺得燥熱無比,對那兩個丫鬟道:“去煮茶來,看著火候,要釅釅的才好。”

待兩個丫鬟出去,李煦望了望裏屋門,對兒子有幾分埋怨。這才進京幾日,便尋了人藏在這邊,只是不曉得這回的姿色如何?這北地花魁,能否比得上南方女子?

俗話說的好,酒是色媒人,因這醉酒之下,不管男子女子,都極亦情動。

李煦家裏姬妾七八房,京城府裏這幾日也剛收用了兩個俏丫頭,說起來是一日也離不開女人的。醉眼朦朧下,他便走到了裏屋。

因掛著窗簾,屋子裏有些昏暗,還有若有如無的幽香。

入眼,便是大紅的幔子,裏面隱隱約約地躺著一個女子。

李煦走到床邊,挑了幔帳望去。這一眼望去,便是散落的青絲無數,與兩截藕臂。

美色當前,他哪裏還忍得住,立時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