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親近”(第2/3頁)

弘昕聽了,看了兩位哥哥,有些不樂意,嘟囔道:“大哥、二哥要去哪裏頑兒,怎地不帶弟弟?”

弘曙笑著拍了拍他的腦門:“就曉得頑兒,眼下人人都忙著皇瑪法大壽的差事,哪裏是去頑的?”

弘昕曉得父兄近日都忙這個,不疑有他,只當是大哥奉了父親之命。想著不用自己個兒回府發悶,能去姐姐家淘換那個木雕柳編的小物什,他很是歡喜地點了點頭。

弘曙有對弘倬身邊的幾個小廝長隨擺擺手,道:“二阿哥要跟爺去跑腿,你們好生侍候四阿哥去曹家,等會爺同二阿哥往那邊尋你們。”

幾人都應了,跟著白興,護送著弘昕去曹家了。

弘曙心下稍安,來之前他已先到過曹府,與姐姐說了緣故,請姐姐往王府那邊送信,只說是留兄弟幾個在曹府這邊晚飯。

看著小弟騎馬漸遠,弘倬有些懷念曹家的點心吃食,但是隨即想到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便轉過頭來,問哥哥道:“這是要往禮部去?阿瑪讓大哥來尋我的?”

弘曙笑笑,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而是擡頭看看天色,笑著說:“快上馬吧,沒多少功夫了,不好太耽擱!”

弘倬雖不曉得大哥今日為何這般高興,但是怕耽誤差事,便也不再啰嗦,翻身上馬,跟在弘曙身後。

弘曙往日出行,身邊長隨侍衛也是七、八人的,今日他卻只留了兩個心腹在,其他的都打發走了。

騎在馬上,看著前面是往什刹海去,弘倬有些稀奇地看了哥哥一眼,問道:“這是要去十叔府上?”

弘曙的笑容越發燦爛,嘴巴都合不攏,露出一口白牙道:“二弟,到了你便曉得了!”

微風習來,楊花曼舞,明明是晚春時節,弘倬卻似隱隱地覺得有些冷。他看了看水面,心想,或許是靠海子的緣故?

就在兄弟兩個路過的一座四合院裏,酒菜上來,曹颙與李鼎、納蘭富森幾個已經入席。

“照貓畫虎”畢竟只是“照貓畫虎”罷了,這邊的布置雖然學著林下齋,但是吃食卻不相同。不過,档次也不低了,應該是請的南邊大廚子,上來的都是地道的淮揚菜。

雖然說不喝酒不熱鬧,但是李鼎還是叫人給曹颙準備了茶來替代。

酒菜齊備,李鼎端起酒杯,站起身來,對納蘭富森道:“小弟久居江南,對京中規矩不熟,往後還要勞煩納蘭兄費心指點。這裏,小弟先敬哥哥一杯,先飲為敬。”說著,一仰脖,幹了杯中酒。

納蘭富森搖搖頭,笑道:“新成呀,新成,原是我這當哥哥的要給兩位弟弟接風的,這……這話兒鬧的,竟是來吃新成了!”說著,起身將酒盅裏的酒也一口飲盡,而後方坐下。

曹颙只是笑著,看著李鼎說話,看來李家也是用了心思。想來李鼎要進京,是早就打算好的,否則也不會一年半前就使人往京城來開館子。

李家是豪富,在江南誰家不知、哪家不曉?不說別的,聽說單李家的家班,每年就要上萬兩的銀錢開銷。千裏迢迢地往京中開這麽個小館子,哪裏會是為了賺幾個銀錢?不過是充當耳目罷了。

李鼎見納蘭富森飲盡杯中酒,親自把盞給其斟滿,隨後又將自己面前的酒盅也斟滿,舉起杯子,帶著幾分歉意對曹颙道:“表弟,今兒,表哥要同你賠罪了,還望表弟念在表哥初到京城,不曉得深淺,原諒則個!”

他這出做派,看得納蘭富森面露迷茫,略帶問詢之意,看向曹颙。

曹颙曉得李鼎能說出軟話來,怕還是李煦的功勞,否則依照這位表兄的性子,想見這位表兄賠情可不是容易。只是曹李兩家的事,何必拉來納蘭富森看熱鬧,倒顯得他這個年紀小的不懂事。

因李鼎站著,曹颙不好直愣愣繼續坐著,只好也跟著起身,說道:“表哥,這說得是哪裏話?沒得讓富森大哥笑話。表哥不過是當著外人誇我幾句,算不得什麽。若是表哥無心之失,那表弟怨不得表哥;若是表哥‘成心’替弟弟揚名,那弟弟自然是該‘重謝’表哥才對,也沒有讓表哥賠情的道理。”說著,舉起茶杯,與李鼎碰了碰,喝了一口。

雖然曹颙面上帶著笑,但是李鼎卻聽說他話中之意。若是想要拿他做筏子,算計到他身上,就算彼此是親戚,也會給予“回禮”。

李鼎神情有些僵硬,看了看杯中酒,對曹颙說道:“咱們兩家是幾輩子的交情,我與表弟又是骨血相連的至親。雖說我癡長幾歲,但是往後少不得也有依仗表弟之時,自是曉得該怎麽行事,表弟盡管放心就是。”

曹颙見他說得懇切,也收了臉上笑容,道:“雖然相處時日少,但是打小算起,表哥與我亦是見過多次,彼此是什麽秉性心中也有數。太客氣的話,我也懶得說。表弟行事,向來先想南邊的父母親人,並不求聞達朝野,只望彼此平平安安,就是咱們做兒子的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