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請賞(第3/3頁)

十七阿哥嘆了口氣,曉得十六阿哥說的是實話,嘟囔道:“哥哥怎麽也開始琢磨這個了,怪沒滋味兒的!”

十六阿哥看著十七阿哥,正色說道:“你是聰明人,怎麽還不曉得我們並不是只有自己個兒?年歲小時,咱們要靠額娘庇佑;如今額娘們年紀大了,該是靠咱們的時候!有些事兒,咱們是不摻和,但是也不能像十三哥那樣,在皇阿瑪跟前露不上臉,任人欺負!宮裏那些奴才,最是有眼色的,若是咱們到了那個地步,額娘們在宮裏的日子又怎能好過?”

十七阿哥聞言,醍醐灌頂,滿是愧疚地說道:“還是十六哥想到周全!弟弟這邊,雖然為額娘擔憂,但是卻是什麽力也使不上!”

十六阿哥禦前這般耍寶,實也是無奈之舉。今秋雖然趕上“二廢太子”,但是宮裏的秀女卻沒少進,添了好幾個貴人、常在。位份雖不高,但是聽說其中有兩人甚得聖寵。

王嬪雖然早已經是嬪待遇,但是正式的封號不過是小小貴人。如今也是將近四十的年紀,哪裏比得上那些新人鮮亮?這些年來,在後宮還算受得禮遇,但也不過是仰仗康熙的恩寵;若是恩寵不再,她小小的貴人,實算不上什麽。

十六阿哥性子雖然不愛招搖,但是甚為孝順,曉得額娘的難處,便有些刻意地邀寵。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宮裏上下諸人曉得,他是個得寵的皇子,他的額娘有他這個兒子做依仗,不是誰都能給臉子的。

想著這些,他不禁有些埋怨自己的同胞兄長十五阿哥。十五阿哥自幼是養在德妃娘娘處的,看著倒是對養母比對生母還要孝敬。怕德妃不舒坦,平日裏與生母往來甚少。為了這個,十六阿哥心裏沒少埋怨。

……

沂州,道台府,內宅,正房,暖閣。

曹颙叫人拿了紙筆,在炕桌上給父母寫信。初瑜抱了天佑,在一旁比量著他的小身子,想著要百日時,不曉得兒子到底還能重多少,打算著親手給兒子縫套衣裳。

曹颙是二十日回家的,二十三日是初瑜的十七歲生辰。雖然還是孝裏,不好大肆操辦,但是東兗道這邊的州縣官員,卻是一個不拉的,前後送了壽禮上門。

曹颙在戶部做過福建司主官,見識過這個場面。

這是官場的規矩,“三節兩壽”,春節、端午與中秋,還有主官與其太太生辰,一年之中,這五次孝敬是少不得的。

若是有貪財的,千裏迢迢地將老父老母或者嶽父、嶽母接到任上,這“壽”便是一年要多辦好幾遭。

曹颙不是清高之人,對於這些不收還得罪人的禮,自然是笑納。雖曹颙墜馬的消息沒傳出去,但是居家養病之事,卻是漸為外人所知,少不得又是一番“孝敬”。

雖不是什麽富裕地方,但是短短幾日功夫,賬房處收到的銀錢表禮,核算成銀子,也有兩千余兩。

這可比在戶部時要高多了,京官不富裕,節慶送禮都是面子好看,實不值幾個錢。

曹颙暗暗搖頭,終於曉得為何有“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句話。不算其他的,光一年這五次節禮,一個四品道台就能攬財萬余兩,是俸祿的百倍不止。

要知道,那些知縣、知州,年俸不過幾十兩銀錢,若是手上幹凈的,哪裏有銀錢孝敬上官?像蒙陰知縣梁順正那樣相對官聲好些的,看著不主動摟錢的,只能日子過得緊巴巴,還因賀禮不足,不討上官的喜歡。

等曹颙寫完家書,初瑜想起一事,問道:“額駙,這些日子忙忙遭遭,府裏上下也都乏了的,咱們也需打賞打賞,卻不曉得柳家兩口子應是怎麽算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