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委屈

貴山的大腿血肉模糊,跟著的幾個紈絝怕擔幹系,指著曹颙,叫嚷著:“打死眼前這個包衣奴才,給貴大爺報仇。”

“打死他,打死他,竟敢動宜主子的侄兒,就是找死!”又有人說道。

曹颙眼睛眯了下,宜主子,五阿哥與九阿哥生母,康熙後宮四妃之一,正是趕得好不如趕得巧。

說話間,大家已經動氣手來。納蘭承平在旁邊急得團團轉,想要上前去拉架,又擠不上前去。

拉扯中,曹颙被拉下馬,拳腳什麽的都沖他招呼來。他雖沒有還手,卻在躲閃,往身上打的,都避開,往臉上打的老老實實地挨了兩下,覺得差不多了,才遊走避開眾人,翻身上馬,駕馬離去。

貴山已經被幾個年長的長隨送回府去,其他人正打得熱鬧,哪裏容曹颙離開,高喊著追在曹颙馬後。

曹颙坐在馬背上,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裏卻是舒服多了。媽的,曹家是不容易,但根源不還是在為康熙盡忠上,數年虧空都是為了康熙的臉面。自己好好的大少不做,被曹寅送到京城來表忠心,難道還要應付四周的暗箭不成?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康熙啊康熙,曹家對你盡忠如此,該輪到你回報。

曹颙這些想著,還不忘記控制馬速,讓後面那些人既追不上,又能夠始終跟著。

跑了大約一裏半路,曹颙到了石駙馬大街的平郡王府。

……

石駙馬大街,平郡王府。

平郡王訥爾蘇素日行事一向低調,那些紈絝仗著外戚郭絡羅家的勢,並不畏懼,追曹颙到了王府門口。

曹颙像是力竭,暈倒在馬背上。那些紈絝還想圍上前打人,被王府門口護衛給攔住。雖不知因何起糾紛,但是大家都認出馬背上那人是前些日子來過的福晉娘家兄弟,大家怎麽能夠不護好。

推推嚷嚷的,場面很是混亂,就聽有人怒喝道:“大膽,還不給本王住手!”訥爾蘇到了。

見曹颙趴在馬背上生死不知的模樣,訥爾蘇腦子“嗡”的一下,快步走上前去:“颙弟,颙弟!”

看到曹颙臉上兩塊烏青時,訥爾蘇的牙咬得緊緊的,冰冷的眼神看也不看那些紈絝,沖著門口的那些侍衛道:“還愣著幹什麽,被人家欺負到門口了!打,給本王打,打死了算本王的!”

曹颙聽了訥爾蘇的話,怕節外生枝,暗中拉了拉訥爾蘇的袖子,悄悄向他使了使顏色。

訥爾蘇見曹颙目光清明,身上衣服雖然有些破爛,但並沒有什麽血漬,稍稍放下心來,寒著臉對那些護衛道:“都給本王抓起來,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罪名就是以下犯上,襲擊本王。”

那些紈絝都傻了,想不明白為何一個包衣奴才不回自己的地方,硬是跑到王府來;也不明白為何平日眾人口中待人最為寬厚的平郡王還有這淩厲的一面。有幾個心思活絡的,早已想得通徹,那貴山是生是死,與大家何幹,大家不過是湊個熱鬧。

訥爾蘇扶下“昏迷不醒”的曹颙,兩人進了王府。

待到大門關上,曹颙的眼睛才睜開:“姐夫,我沒事,沒傳到姐姐耳朵裏吧?別累她擔心!”

訥爾蘇點了點頭:“這個我曉得,怎麽回事,你一個人怎麽招惹上這群無賴?好漢不吃眼前虧,縱然是想動手,也要帶足了人!”

曹颙見往來下人向訥爾蘇請安,低聲道:“姐夫,還是找間清凈的客房安置我吧,估計要在你府上打擾兩日!”

訥爾蘇將曹颙扶到王府西南側的客房,見房間裏沒有外人,曹颙笑著站了起來。

“身上沒事?”訥爾蘇有點不放心,追問道。

“嗯,就臉上這兩拳是實的,身上沒挨上!”曹颙回答。

訥爾蘇使勁垂了下曹颙的肩膀:“臭小子,竟連我也瞞了去!說吧,為何如此作態,想要算計哪個!”

曹颙伸出右手,用食指指了指上面。

訥爾蘇神色鄭重起來:“具體籌劃,說來聽聽。”

曹颙沒有回答,而且開口問道:“貴山家,可有親戚在內務府?”

“內務府副總管郎圖是貴山的丈人,颙弟問這個做什麽?”訥爾蘇不解。

“那貴山聽說我是曹家之子,臉上露出恨色,但曹家一直遠在江寧,哪裏會得罪京中權貴!內務府因父親這兩年弄茶園,影響了他們碧螺春的收益,對父親倒是有些不滿。”曹颙想著進京前父親的交代,回答。

“貴山那個無賴,招惹你倒也不稀奇,那南邊的園子,名義是內務府的,裏面卻有郭絡羅家的股!”訥爾蘇說:“怎麽剛剛沒見他?”

曹颙想著貴山的腿血肉模糊的,馬蹄子狠狠踩下去,斷腿是難免的,就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這樣子,能換貴山的一條腿嗎?”

“你打折了貴山的腿?”訥爾蘇眉頭微皺:“這不容善了,這貴山雖不堪,卻是郭絡羅家唯一的嫡子,額娘覺羅氏是紅帶子,是京城出名的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