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國套路

金聲恒素以勇武聞名,他的臂力是左良玉軍中最強的,使一杆後背長柄大砍刀,刀身帶杆都是精鋼打造,足有五十斤重,可是掄在他手裏如同鴻毛一般,幾個效死營的火銃兵挺著刺刀想來攔他,被他暴喝一聲,手起刀落,連人帶火銃砍成兩段。

金聲恒的大刀裏面有玄機,這柄長刀的刀身是半空的,灌有一半水銀,揮動的時候水銀隨著流動,能把力量傳遞到刀頭上,一劈之下,能把戰馬攔腰砍斷,他仗著這把利器縱橫沙場十余年,刀下厲鬼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又怎麽會把最近兩年才名聲鵲起的劉子光放在眼裏。

劉子光手裏是一把普通的長柄斬馬刀,並非是煉鋒號的優質產品,而是繳獲賀人龍部的尋常兵器,無論是鋼口還是整體重量、鋒利程度都不能和金聲恒的寶刀抗衡,兩人一錯馬首,各自用鋼刀盡力劈去,金聲恒借著馬力再一扭腰,力量發揮到了極限,肌肉發達的右臂暴露在外,顯示出無窮的蠻力,他以為這一刀定能將劉子光連人帶刀砍成兩截呢,哪裏想到,手中傳來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感,要不是纏著布條,鋼刀恐怕都要脫手而非。

“好大的力氣!”劉子光和金聲恒同聲贊嘆,劉子光只是胳膊微有震感,可手中的鋼刀已經被砍出一個大豁子,金聲恒的寶刀倒是沒事,虎口卻已經震裂,鮮血染紅了纏著右手的布條,他心中大驚,這個劉子光真的很難對付,哼,我的虎口裂了,想必他的胳膊也不好受。

戰場上容不得多想,即使敵人再強也要迎上去打,金聲恒調轉馬頭,再次大吼一聲撲過來,劉子光也撥馬迎上,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和金聲恒硬碰硬,而是采取了更為大膽的做法,金聲恒揮刀斜劈下來,劉子光卻撇了刀徑直用赤手空拳去迎,沒等金聲恒反應過來,寶刀已經被人抓住,接著是一股強大的力道硬生生將其從馬上拖下來。

金聲恒這樣威震湖廣的猛將在劉子光面前不過如同三歲稚子一般,被他連人帶刀拽了過來,徑直往地上一摜,早有一群火銃手撲上,十幾把刺刀頂住金聲恒,將他生俘了。

緊跟在金聲恒背後的那個掌旗兵端的是條漢子,眼見自家將軍被俘,卻不氣餒,放平了大旗,用旗杆的槍頭朝劉子光戳來,劉子光當然不會著了他的道,伸手就捏住了旗杆,順勢一拽搶到手裏,反手一抽將那人抽落馬下,自此金聲恒闖陣的五十名騎兵全軍盡墨。

劉子光的左右兩軍打的很有章法,兩個千人哨本來排成的方陣,後來隨著外圍士兵的死傷,逐漸變成了圓形大陣,士兵們緊縮在一起,武器一致對外,似乎只有靠在一起才能獲得安全感,這樣一來左軍的散兵反而拿他們沒辦法,這樣一個千人大抱團誰也吃不動啊,而且這個大圓陣還不停的向前滾動著,一長五的長矛所向披靡,無人可擋。

左軍的投石車和床弩終於發揮作用,二十斤一個的石球輪番砸入壯丁大陣,長矛般粗細的弩箭掃射過來,將第一排的重甲步兵射倒了一片,壯丁們畢竟只是經過了幾天的強化訓練而已,終於呈現出半崩潰的狀態,大圓陣解體了,小兵們一哄而散,不過這時候左軍也基本上潰敗了,他們的投石車和床弩剛剛發揮了一輪威力就被火箭筒摧毀了,效死營排成三段擊的長條陣,不斷的開火射擊,打的左軍狼狽不堪,再加上金聲恒被俘,左軍沒了指揮官,自然亂套。

這場仗打的很亂,但畢竟打贏了,左軍丟下一地屍體後退了,劉子光也沒發動追擊,他的大纛下面只有八百人了,自然無法對仍然有著一萬多人的營寨發動進攻,那些逃散的壯丁們看見自家大帥的旗幟還屹立在戰場上,便自發的重新組隊,依然匯集成兩個殘缺不全的方陣。

劉子光看著五花大綁的金聲恒,知道這仗已經沒必要再打下去了,只需要如此這般就能將對面的一萬多精兵收歸麾下,他一撥馬頭:“鳴金收兵。”

在鑼聲中,打了勝仗的朝廷大軍浩浩蕩蕩開回了武昌城,作為勝利方他們自然掃清了戰場上的戰利品,並且將所有的傷員不分敵我都拉了回來。

回城以後,劉子光立即升帳,刀斧手排列兩旁,命人將金聲恒押進來,五花大綁的金聲恒頭盔也被摘了,衣甲也被扒了,披頭散發五花大綁,被兩個強壯的士兵架了進來。

大熱的天,劉子光不知道為何披了一件很拽的披風,背對著大家站在案子前,聽到金聲恒被押進來後,一個急轉身厲聲喝道:“金聲恒,你從賊多年,可知罪否?”

金聲恒傲然挺立道:“自古官逼民反,我金聲恒不反朝廷反貪官,這些年來殺得都是貪官汙吏,何罪之有。”

劉子光一拍案子,震怒道:“還敢狡辯,給我拉出去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