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那順格日勒

眾人聽說有追兵殺到,趕緊上馬準備逃跑,可是劉子光卻道:“不要慌張,全體下馬,用馬匹圍成一個圈子,咱們有擋箭牌。”

劉子光的決定是正確的,大家都不是專業的騎手,驛馬的速度也難以和精銳戰馬匹敵,蒙古軍騎兵的追擊速度是很恐怖的,只要被他們盯上,可以連續幾個晝夜不停歇的追擊,吃喝拉撒都在馬上,而且能辨別馬蹄印記,任何偽裝都逃不過他們狼一樣的眼睛,現在沖在最前面的已經不是大玉兒的禦林軍了,而是蒙古科爾沁部落的遊騎兵,領隊的正是大玉兒的外甥,當今的蒙古第一勇將那順格日勒。

收到宮裏傳出的警訊以後,那順格日勒的騎兵是最先做出反應的,當正白旗的騎兵們還在給馬匹裝鞍子,勒腹帶的時候,蒙古軍已經沖出了大營,他們中有一半人根本騎的就是沒裝鞍具的裸馬,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的操控,這些蒙古健兒從小就在馬背上生活,有沒有鞍具都差不多。他們每人攜帶六十支箭,其中三十支遠射的輕箭,三十支近射的重箭,還有一把馬刀或者一根釘頭槌,長槍大戟之類的武器很少用,盔甲也是以輕型的皮甲居多,整體講究機動性和輕型化。

滾雷一般的馬蹄聲從身後響起,面對這種集團騎兵的沖擊,任何人都避免不了心慌意亂,劉子光轉頭看看藏在馬群裏的天地會好漢們,這些平日裏牛比轟轟的大英雄已經臉色煞白,微微顫抖了,想來也是,江湖械鬥最多就是幾百個人混戰,哪裏見過這樣成千上萬的騎兵沖鋒啊,代文佩小丫頭也不例外,將弟弟緊緊抱在胸前,嘴唇微微顫抖,眼中一縷懼色。

劉子光微微一笑:“別怕,有我。”不待小丫頭做出反應,又四顧對身邊幾個紅衫團出身的部下說道:“看蒙古軍的騎兵比滿清的連環馬如何?”

紮木合、鐘壽勇等人都是在利國鐵廠城下見識過滿清第一強軍連環馬的老戰友了,那可是滿清巔峰時期的最精銳部隊,而且是重型騎兵,從氣勢上來說是要比遠處這些連盔甲都不裝備的蒙古軍要強得多,眾人都輕蔑的一笑:“連環馬都破過,還怕這個?”

想當年大破連環馬的時候,背靠堅城,又有蒸汽連弩的掩護,所以才能獲勝,可是現在是曠野之中,只有幾十匹戰馬圍成的圈子,人員也都是走了幾十裏路,疲憊不堪的,如何抵擋蒙古軍的沖擊呢。

當然有辦法,劉子光將玄燁推倒了最前面,他一身明黃色的禦用盔甲就是最好的擋箭牌,蒙古人再嗜血,面對自己的皇帝也是要有所顧忌的。果不其然,當那順格日勒從千裏鏡中看到自己的皇帝侄子被架在前面,恨恨得一揮手,制止了手下們準備放箭的企圖。

蒙古軍的馬蹄聲地動山搖,潮水一般的隊列,粗野彪悍的面孔,肮臟的服裝和頭發,嗷嗷狂叫著形成鉗狀,把這只小小的隊伍包圍了起來,蒙古兵們揮舞著弓箭和彎刀長嘯著卻並不進攻,顯然是投鼠忌器。

那順格日勒扳著一張臉過來,遠遠的對劉子光喊:“快把皇帝放了,我那順格日勒保證你們的安全。”

“呸,你算老幾,我憑什麽能相信你的話?”劉子光答道,他也冒了一身冷汗,如果蒙古人不顧康熙的死活發動進攻,這批人今天就交待在這了,幸虧自己的寶押對了,這些蒙古人是忠於清朝的科爾沁部,而不是剛剛被打敗的察哈爾部。

“我是那順格日勒,成吉思汗的子孫,草原上飛的最高的雄鷹,漢人,你有資格懷疑我?”那順格日勒很生氣的用馬鞭子指著劉子光罵道,他調防豐台大營的時間不多,漢話還說的不流利,對於劉子光這樣名聞遐邇的人居然也不認識。

“那順格日勒,你還認得我是誰麽?”紮木合突然叫道,手中的刀柄似乎都要被他捏碎了。

那順格日勒很輕蔑的看了看紮木合,冷笑道:“我當時誰,原來是察哈爾部的手下敗將啊,說起來長生天也算是保佑你了,居然還沒死,對了,你的老婆現在已經是我的女奴了,每天我都要在她的帳篷裏過夜,你們察哈爾部的女人就是風騷啊。”

原來紮木合就是在與那順格日勒的戰鬥中被俘虜的,後來又輾轉從落入清軍、明軍之手,最終成為利國鐵廠的奴隸的,這一段刻骨的仇恨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忘記。

紮木合摔跤的功夫,射箭的本領都已經是紅衫團中出類拔萃的了,可是依然是那順格日勒的手下敗將,可見敵人的素質之強,劉子光趕緊按住紮木合的肩膀,制止了他沖動的行為,沖那順格日勒喊道:“我不管是誰,你們的皇帝在我手上,幹亂動的話我就宰了他,看你怎麽交差。”

康熙的兩只手被架著,頭上的帽子也掉了,露出少年英俊而倔強的面容,他想喊話讓那順格日勒放箭,可是嘴巴卻被劉子光拿布條勒住了說不出話來,看著受苦受難的侄子,那順格日勒鋼牙緊咬,他不敢擅自發動攻擊,更不敢私自放走敵人,氣的頭發胡子都豎起來了,揮鞭大吼:“漢人怯懦,有種的放開人質,咱們來個公平比武,若是贏了就放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