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青島(第2/2頁)

如今南廠的業務隨著劉子光的北上,也擴展到了山東一帶,全省都設有辦事機構,青島更是保衛工作的重中之重,他們接過這樁案子以後,全力盤查,將犯人們逐一過堂,大刑伺候,可是依然沒有下文,就連失蹤的弓箭腰刀都沒能找到,動用了嗅覺靈敏的警犬也是於事無補,這更讓劉子光著惱。

城建工作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當中,一應事務都有得力幹將緊抓,劉子光身為總負責者反而無事可做,他索性將這件案子接了過來,發揚“劉公案”的傳統,欲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

所有犯人的卷宗被調來供劉子光查閱,根據卷宗顯示,被襲擊看守所在的那個營地裏,幾乎每個犯人都有極大的嫌疑,這些罪犯中包括江湖騙子,慣偷,幫派打手,搶劫犯,每個人都不老實,都有強烈的越獄欲望,可是他們為什麽要襲擊看守搶奪武器呢?劉子光百思不得其解。

終於,一份最不起眼的卷宗引起了劉子光的注意,倒不是因為此人所犯的罪過之大,而是因為他的刑期太長,早在山東沒有淪陷之前就身陷囹圄,滿清統治十年期間也一直在坐牢,等到清人敗走,山東恢復大明的統治,他還在坐牢,而且刑期一直在長,從最初的五年徒刑增加到現在的五十年徒刑,真是令人嘆為觀止,更令人吃驚的是此人最初入獄的罪名居然是偷竊了幾件衣服。

“此人或有冤情。”劉子光說,當即下令將囚徒所在的管營叫來詢問,這批囚徒都是泰安府送來的,管營也是泰安府的差役,這些吃六扇門飯的人都是老江湖了,滿清統治的時候他們就是差役,現在大明打過來,他們依然被留用,只是身上的號衣變了而已,管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見到大帥之後點頭哈腰,誠惶誠恐,聽到大帥詢問起那名被判了五十年徒刑的犯人,頓時眉飛色舞起來,噴著口水向大人介紹道:

“此人名喚白小山,自幼家貧,善使彈弓捕鳥,在當地堪稱一絕,十四歲時因為偷了當地員外家涼在外面的綢緞衣服而被抓,被縣尊判了五年徒刑,坐牢期間,他還屢教不改,多次越獄潛逃,被抓回來之後刑期越加越長,最終成了五十年,這個人一向不老實,雖然不打架鬥毆,但絕非善輩,我估摸著他一直想找縣尊大人報仇來著……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還請大帥明鑒。”

“哦?為什麽要找縣尊大人報仇?貴縣又為何因為偷竊幾件衣服而判此人五年刑期,這判決未免過重了些。”劉子光皺起眉頭問道。

“咱們肥城縣尊執法嚴明,重刑嚴懲這些宵小,在泰安府是出了名的鐵面青天,要不是……”管營還想說下去,被劉子光身後穿著飛魚服的南廠番子粗暴的打斷了:“羅嗦什麽!大帥說有疑點就是有疑點,檢重要的說,少廢話!”

望著級別差了不知道多少的上官,管營終於老實了,說道:“其實白小山這廝也倒黴,誰叫他拿彈弓打鳥時打碎了縣尊老爺丈母娘家的琉璃窗戶呢,要知道當年的琉璃窗可比現在的價格高了十倍都不止呢,就是現在小的家裏都安不起琉璃窗呢……又扯遠了,我這張破嘴!”管營扇了自己一巴掌,繼續道:“縣尊是個孝子,哪裏容得丈母娘家被欺負,當即下令快班抓捕張小山,勒令他賠償損失,白小山家裏窮的叮當響,哪裏有銀子賠,只好光棍一條耍起無賴,縣老爺哪容得他猖狂,便當庭判了他重刑,整整五年。”

“且慢,卷宗上不是說白小山是因為偷衣服入獄的麽,怎麽又變成打破琉璃窗的罪名了?”劉子光狐疑道。

“大帥有所不知,縣尊老爺是個清官,不想因為自家的案子判他重刑,所以尋了個偷衣服的罪名加給他,其實也不冤枉,白小山橫行鄉裏多年,肯定沒少偷過衣服。”管營言之鑿鑿道。

“貴縣真是青天啊。”劉子光揶揄的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