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收費站。青軍會

長江沿岸的江陰縣是一座軍事要地,城外的君山、黃山都是要塞。君山在城北澄江門外,是江陰的鎮山,山頂有松風亭,眺望頗佳。江南通志謂:君山一名瞰江山,突起平野,俯臨大江,宋南渡後復置營寨於山麓,為戰守要地,今山下有箭台;至於那座黃山,亦面臨大江,在居山之北五裏,與君山皆以春申君名,產煤頗多。黃山北靠長江、南連江陰縣城,浩浩蕩蕩的長江到了這裏突然變得狹窄起來,有“江尾海頭”“長江鎖鑰”之說,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浩蕩長江一瀉千裏,奔騰入海,自京口以下,雄峙江心的山巒唯江陰獨有,這裏的山並不高,但是在一馬平川的錦繡江南,已經是最好的制高點,江陰和對岸的靖江之間的江面只有四裏寬,憑借安裝在黃山上的巨型蒸汽連弩,可以北控江流,長江水師在這裏設置了一個關卡,鐵索橫江,硬是把水道攔阻住,收取來往船只的過路費,這個舉措是新近上任的要塞守將孫仁實施的,來往船只如同過江之鯽,而且都裝載了貨物,即使每船收取一兩銀子的過路費,一天下來也能有個數千兩之巨,這個巨大的誘惑力導致視錢財如命的孫仁毅然決定鎖江收費!

江中停了一艘戰船,左右兩邊分為東西兩個方向的水道,鐵索封江,每次只能容許一艘船通過,根據所裝載貨物的不同收取一定的費用,長江水師不是漕運衙門,沒有收稅的職能,他們借用的名義只能是稽查水匪,維護江面治安,別出心裁的孫仁還想出一個點子,那就是治理超載,凡是貨物裝的多,水線壓到船舷的貨船,他都要加以罰款,這樣一來,貨船們就受不了啦,水上運輸賺的就是個辛苦錢,好不容易賺的銀子要拿來支付這莫名其妙的超載罰款,實在是不能容忍。

一個船老大手下有一艘蒸汽船,後面拖著十八艘拉著松江布的平底貨船,到了收費的戰船這裏,負責收錢的水師軍官隨便數了一下,就讓他交二十兩銀子,二十兩銀子可是筆巨款,船老大走這一趟買賣就算白跑了,賺的銀子全搭進去也不夠賠的,於是他陪著笑臉和軍官討價還價,哪知道不還價還好,一張嘴就惹了軍官的不高興,立刻將罰款提了一倍,二十兩變四十兩了,再爭辯,四十兩變八十兩,再這樣下去,連船帶貨賠進去都不夠,船老大的火氣上來,幹脆一兩銀子也不交了,把船一橫,咱們都別過去。

水師的官兵也很厲害,你不交是吧,那就扣船拿人!兩下起了爭端,推推搡搡之後就動了手,這樣一來可就亂了套。被扣押的船只堵在江上,東邊來的,西邊來的船只堵成了一片,其他的船老大們發揮中華民族的本色,看見空子就鉆,也不顧順序了,幾千條船堵成黑壓壓的一片,根本無法通行了,而後續的船只還在不斷的加入進來,導致堵塞更加嚴重。

就是這樣,孫仁也不願意放開封江的鎖鏈,在他看來,這幾千條船在他看來不是船,都是水上浮動的銀子,堵塞了不怕,反正虧得是你們船家的錢,孫仁下令:繼續收費、罰款,凡是敢於逃避罰款,擅闖鐵索的船只,一律用巨弩擊沉。

文雋已經在這裏堵了三天三夜了,他的突襲南京計劃也快泡湯了,本來帶的幹糧就不多,那些土人士兵蹲在黑暗的船艙裏吃喝拉撒,時間久了也受不了,文雋那麽足智多謀的人,面對這樣的局面也只能束手無策,他不怕交什麽罰款和過路費,可是總得能輪到他排隊交費啊,現在前面的成千船只都開始抗議水師的舉動而集體拒絕交費了,這樣一來堵塞的更嚴重了,用武力打開一條通道?更不可能,兩岸可是裝備了利國鐵廠產蒸汽連弩的要塞,打你幾條小船簡直太小兒科了,德,沒到京城門口呢就得全軍覆滅,而且現在後退也來不及了,後邊陸續到達的船越來越多,整個長江水道在江陰段這裏形成了一個死結。

無法前進,無法後退,無法登岸。只能在這裏幹等著,文雋不免擔憂起來,南廠的番子不是吃素的,時間一久必定被他們發現,那時候可就成了甕中之鱉了,趙靖的混江龍號潛水艇也被困在江裏進退不得,此時趙少校正一籌莫展的站在文雋旁邊探討著當前的形勢。

“雋哥,現在咱們怎麽辦?這麽多人憋在艙裏,再不出來透透風就要出亂子了。”趙靖對於三千蕃軍的忍耐力很擔憂。

“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不用擔心,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文雋深知此刻自己不能露出絲毫的慌亂,否則軍心就亂了,自從發動暴動以來,一切都不順心,程良玨和上海道的軍隊不爭氣,糾集的那些武裝水手也是不堪一擊,國內也不支持他,文雋的計劃是西進襲擊南京,他並不奢望靠著三千蕃軍就占領南京,只是想鬧出一個大亂子,引起大明和旅宋的敵對,這樣一來,他的目的就算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