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鷹擊長空

飛艇加動力翼傘,再加千裏鏡的搭配是最好的偵查方式,居高臨下,一目千裏,方圓幾十裏的地面都看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地面的斥候馬隊配合,何愁消失的敵人不現出原形。

幾千人行軍,怎麽都會露出蹤跡,劉子光堅信這一點,可是偵查了大半天,依然一無所獲,唯一的好消息賴有為傳來消息,說發現叛軍水師在舟山出現,繼而又發來消息,說發現了程良玨的旗號,建議派兵去舟山圍剿,福遠號可以提供運兵船。

難道程良玨的數千人馬連夜乘船去了舟山,他去舟山做什麽?反攻大陸麽,那還不如直接留在大陸上了,遠遁海外?更不可能,程良玨又不是宋朝皇帝,能帶著忠心耿耿的臣民跑路,他就是一個土財主出身的官僚,憑什麽得到別人的如此死忠?何況這些士兵的家人親眷都留在上海。

劉子光有諸多疑問得不到解答,他身邊嚴重缺乏幕僚人員,或者說是軍事參謀,光靠自己的判斷難免有摻雜主觀因素,手下這幫兄弟都是指到哪打到哪的粗豪漢子,動腦子可不是他們的擅長,僅有的能幫自己出點主意的兩個人還都不在身邊,一個彭靜蓉在利國服侍父親,一個是李巖在京城作五城兵馬指揮使,不能擅離職守。

劉子光站在墻上的大地圖前沉思著,久久沒有發出指令,忽然身後傳來聲音:“賴有為是在引誘你上勾,這一招可以叫做調虎離山,也可以叫做甕中捉鱉,你的軍隊不習水戰,在海上會損失大半的戰鬥力,而上海水師的戰鬥力則可以完全的發揮出來,即使不能全殲我軍,那上海的防務必將出現漏洞,隱蔽在附近的敵軍很可能伺機出動,奪取上海。”

劉子光轉身看去,正是胡懿敏,她徑直走過來,在地圖上比劃著:“上海到舟山的水路遙遠,而且舟山群島地形復雜,船還是賴有為提供的,並不能保證安全,福遠號的船都是滾裝貨船,我軍將士登船之後即成魚腩,任人宰割,賴有為此人善鉆營,攻心計,看不到最後的勝利他不會下注,昨天之戰只是小勝,並為傷得敵人根本,賴有為和他們畢竟不是一年兩年的關系了,這個人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現在他倒向程良玨設計暗害我軍,定然是得到了什麽保證,或者是看到了重大的利益,沒有好處他是絕對不會隨便出手的。這樣就只有一種可能,程良玨,或者文雋,讓他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現在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算計之中。”

“你如何作出這些判斷?”劉子光奇道。

“商場如戰場,戰場亦如商場,都是爾虞我詐,無所不用其極。我自幼跟隨父親行商,這樣的人,這樣的事見得多了。”胡懿敏矜持的微笑道。一派男諸葛的派頭,就差手上拿把鵝毛扇子了。

“那依你的意思呢?”

“以我之見,當將計就計,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胡懿敏狡詐的一笑,沖劉子光招招手,兩人在地圖上比劃著合計起來。

※※※

打著福遠號旗號的四艘貨船乘風破浪向著舟山群島前進,水線很深,看樣子是滿載了貨物或者人員,天上的雲彩很多,貨船的船頭上,一位寧波籍的水手站在船頭,用寧波方言高聲唱著一首歌,看樣子心情非常愉快。

海平面突然出現戰船的身影,這些戰船的船頭漆著猛獸頭,桅杆上掛著大明水師的旗號,戰船都是風帆蒸汽機兩用的,速度很快,迅速將福遠號的四艘貨船包圍,船老大驚慌失措大喊:“誤會啊,軍爺請看清楚,我們是福遠號的船,賴大爺的船。”說話間船艙裏冒出兩個穿著鐵銹紅戰袍的人,驚愕的看了一眼戰船然後迅速鉆進了船艙。

水師戰艦上的人看見有紅衫團的人出現,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也不答話,直接放出了縱火船,這種一種水戰常用武器,前頭帶著尖刺,船上裝著引火之物,靠人力劃動迅速接近敵船,點燃自己引燃敵船,以達到戰術目的。

貨船的船艙裏突然射出兩道火光,一道直飛向縱火船,這是火箭筒發射的爆破穿甲彈,彈丸中裝填了大量的火藥和鐵蒺藜,威力十分巨大,尤其對付小型船只的效果非常明顯,縱火船立刻被炸得粉身碎骨,船上劃槳的水手也沒時間逃脫,被炸得血肉模糊,喪身大海。另一道火光直飛向遠處的水師戰船,這是最近研制的燃燒彈,是用火藥,白磷和精煉火油,瀝青等物做成,白磷遇空氣既燃,將提純過的火油迅速點燃,瀝青帶著火苗到處飛濺,難以撲滅,這種奇門兵器是利國鐵廠科研的最新成果,也是第一次投入實戰,水師的官兵最多玩玩裝滿稻草幹柴的縱火船這樣過時的玩意,如此先進,殺傷力巨大的兵器是聞所未聞,撲了兩下子沒撲滅火焰,便放棄了損管工作,哇哇怪叫著準備逃到別的戰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