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公主駕到

英勇沖在第一線的李鵬將軍的佩刀被人搶了,門牙也被打落了一枚,他在親兵的護衛下好不容易退到了後方,惱羞成怒的下達了換兵器的命令。別以為咱們蘇州衛的官兵只會玩藤牌竹棍,那是解決人民內部矛盾時候用的,對付巡城虎這種殘暴的敵人一定要用刀槍弓弩這種大殺器。

正當蘇州衛的前哨人馬被巡城虎們打得潰不成軍的時候,隊列後面的士兵已經貫甲完畢,隨著軍官的口令排成整齊的方陣,踏著鼓點一步步的壓過來。

穿靛藍戰袍的戰友們退散開以後,呈現在巡城虎們面前的是一堵鐵幕,全身鐵甲的士兵手中平端著小花槍推進過來,槍尖的寒光閃閃耀眼,後排士兵手中的鋼刀更是亮如秋水,巡城虎們不禁看了看手中的木棍,一個個膽寒起來,隨著兩隊弓箭手搶占了大路兩邊的房頂,將弓弩對準他們以後,巡城虎們的戰鬥意志終於崩潰了,不知道誰先帶頭跑起來,然後全體人馬一起回頭猛逃,速度之快連弓箭手射出的羽箭都追不上。

這一仗算是慘勝,當李鵬站到劉子光跟前的時候,頭上纏了繃帶,臉上塗著血汙,一副血戰沙場的壯烈形象。“大人,末將沒給你丟人,我單槍匹馬在上千巡城虎中殺了個七進七出,親手將敵將生擒,後來又被他逃了……”李鵬用一張漏風的嘴繪聲繪色的描述著當時的慘烈場面,後面幾個擼著袖子,滿身血跡的百戶也跟著七嘴八舌的幫腔,聽得劉子光頗為動容。

“李千戶真乃當時虎將也,來來來,斟一杯好酒來。”劉子光接過侍衛端過來的烈酒親自捧到李鵬面前,“虎將請滿飲此杯。”

李鵬接過酒咕咚咕咚牛飲下去,烈酒刺激到剛剛失去牙齒的牙床,疼得他直咧嘴,但是為了保持硬漢的風度,愣是一聲不吭,將喝空的海碗亮了個底朝天,展示一周,臉上還洋溢著意氣風發的自信微笑,他手下的百戶們趕忙拍著巴掌叫好。

“李千戶,本將招貴部前來,實有要是委托。”劉子光說著命人展開了一張上海地形圖,李鵬趕緊換上一副凝重的表情湊了過去。

“你看,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都需要貴部派員把守,還有館驛周圍的巡邏任務,市舶司中犯官的看押任務,都要你李千戶負責,責任重大啊,老弟。”

劉子光重重在李鵬的肩膀上拍了拍。

“現在是多事之秋,上海道是江南財稅收入的重中之重,這些貪官已經徹底腐敗完了,本官信不過他們,他們也處處和本官為難,現在朝廷上下都很忙,暫時顧不過來管這攤子事,咱們受皇恩浩蕩多年,應當在這個節骨眼上把責任攬過來,等清除了上海道的這些貪官,少不得要空出不少位子,李千戶家裏什麽親朋好友的盡管推薦過來,舉賢不避親嘛。”

上海可是個花花世界,撈錢的機會多了去了,李鵬聽到有這樣的好事,小眼睛頓時瞪得溜圓,把胸脯拍的山響:“大人您指到哪我們就打到哪,風裏火裏全憑您一句話,咱們蘇州千戶所一千個兄弟的命就交給您了!”

“好,事成之後本官保你做指揮使。而且是上海衛的指揮使。”劉子光見他表了態,當即許下了官職,能做上海衛的指揮使可是了不得的事情,這裏的油水比蘇州還多,何況還能官升一級呢。

接著劉子光把任務一一交待清楚,又定下了南廠部隊和蘇州部隊協同作戰的口令暗號之類東西,之後李鵬才離開館驛。

走出館驛的大門,一陣秋風吹過,親兵及時將大氅披在李鵬身上,身披黑面紅裏大氅的李將軍站在台階上,一手叉腰,一手拿著馬鞭,一派指點江山,叱詫風雲的派頭。

“千戶大人請上馬。”

手下百戶討好的牽來一匹馬,他們走的急並沒有運戰馬過來,這匹馬是臨時征用老百姓的民馬。

李鵬瞪了那人一眼:“以後叫我李將軍,做了指揮使就是正經的將軍了,你們不要總是千戶長千戶短的。”

※※※

蘇州部隊迅速控制了外灘碼頭和市舶司,還派出一隊人在劉子光下榻的館驛周圍巡邏。千把人雖然不多,但是關鍵時刻還真能派上用場,這一千蘇州部隊給上海道官員們帶來的心理震撼相當大,很多人開始四處探聽朝廷是不是要清洗上海官場了,另一方面,調動蘇州部隊進入上海執行軍務的事情更加激起了禦史們的憤慨,他們慷慨陳詞,奮筆疾書,將雪片般的參本,奏折發向京城。

上海道一直以來就是程良玨的獨立王國,所有的官員都是他提拔起來的,轄內衛所和水師的將領也是他的門生,城市裏的富商豪族都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更重要的是,程家本身就是有著百年根基江南豪族,程姓子孫遍布海內,程良玨作為程家的長房,擔任著族長的職務,他能當上上海道的總督,和程家的實力有著密布可分的關系,程家一直很低調,不像賴有為那樣的暴發戶一般招搖顯擺,人家信奉的是悶聲大發財的真理,表面上不顯山露水,其實生意早就做到海外去了,財富比賴有為多了不知道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