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視察,告狀(第2/2頁)

有人在織染局告狀,那肯定和江南織造脫不開幹系,劉子光正愁找不到合適的突破口呢,現在正是天賜良機,他當即喝令侍衛將那名喊冤之人帶過來。

曹寅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千算萬算就是把這個刁民給漏在外面了,如果欽差大人揪住這個小辮子可就難看了,雖說不是什麽大罪名,可終究是個麻煩事。

劉子光不去管曹家父子難看的臉色,徑直回到織染局的公堂,升了公座,讓人把喊冤之人帶上堂來親自審理,曹家父子無奈,也只好陪著聽審。

“你姓甚名誰?狀告何人?”劉子光坐在公堂之上倒也有幾分官威。

“小人姓花名炮,是織染局的二等工匠,小人一告江南織造署曹寅侵吞公款,貪墨工匠口糧;二告蘇州織造局曹颙指使惡奴,砍斷家我爹的手臂,三告曹府小少爺曹沾,奸淫我妹子,導致她懸梁自盡,一屍兩命。還望青天大老爺給小民做主啊!”

那漢子一口氣說完之後用力的在地上磕了十幾個響頭,直磕得地磚都碎裂了,額頭上一片血淋淋的刹是驚人。

居然有這麽猛的料,一口氣把曹家祖孫三代都給告了,這件事有搞頭啊,劉子光心中大喜,臉上卻如同秋水一般平靜,織染局不是按察司,公座上沒有驚堂木這樣扮演晴天大老爺的道具,劉子光只好將就著拿起一方端硯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冷聲喝道:“大膽花炮,你可知道誣告朝廷命官是什麽罪名麽?是死罪!本官現在給你一刻鐘來陳述,如果所說的屬實,本官一定秉公處理,如果是你信口胡言,那你可就死定了。”

花炮再叩首道:“謝青天大老爺,小人只求能夠伸冤,早把性命置之度外了,這曹家父子一直以來侵吞我們匠戶的口糧,本來朝廷定的規矩是每個正匠每月有六十斤糧食,可是咱們從來就沒足額領過,即使領到也只有不足半數的陳年秕谷,最近半年更加不堪,工匠們只能領到不足三成的口糧,一家老小天天喝粥都只能喝稀的啊,可憐我家老父身為織染局的高手工匠,領頭為大家鳴不平,結果被曹颙這個狗官指責為惡意討薪,還指使惡奴砍斷了老人家的手臂,我爹一生為織染局出力無數,改良織機,獨創染料,沒想到最後落得如此下場;還有我妹子花珍珠,因為家裏揭不開鍋只得送入曹府為奴,半年前妹子被曹府趕了出來,說是不守規矩勾引小主人,其實她是被曹府那個風流成性的惡少曹沾給奸汙的啊,最後我妹子懸梁自盡以示清白,死的時候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成形了。我娘親為此哭瞎了眼睛,原來的洗刷工作也不能幹了,現在姓曹的又要把我也趕出廠子,這是把我們一家人往死路上逼啊……”

花炮說到後來已經泣不成聲,他身上穿著一件破爛不堪的花衣服,面有菜色,頭發也滿是油膩,腳上連鞋子都沒有,一雙手也染滿了顏色,皮膚多有潰爛之處。

這樣的慘案真是聽者落淚,聞者傷心,那些稍微有點良心的蘇州府差役都偷偷把臉別過去落淚,紅衫團的侍衛們怒目圓睜,瞪著曹家父子好像要把他們生吞了一樣。

“曹大人,這個工匠所說的可否屬實?”劉子光冷笑著問道。此時他心裏已經有了底了,這個姓花的工匠所作的控訴的可能只是冰山的一角,如果深挖下去,恐怕還有更多的驚喜等著大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