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青天大老爺

兩旁有人將郭錚按倒,褪下褲子一看,果然有個紅色的胎記。郭錚趴在地上兩眼噴火,臉也黑了,他恨,他恨這些不要臉的婊子把自己的行徑說出來,他更恨劉子光對他的設計,如果能逃過這一劫,他一定不會放過鎮武伯這個陰險的家夥。

“肅靜”劉子光高喊一聲,四周頓時一片寂靜,都在等著這位斷案如神的青天大老爺的下一步舉動。

“如果說這樣的證據還嫌不夠的話,就請我們南廠的高手旺財出馬,旺財是一只頗有靈性的獵犬,分辨氣味是它的專長,這是一條如花家裏的床單,上面一定留有最後那位嫖客的味道,下面就請旺財鑒別一下。”劉子光一招手,自有南廠的番子過來操作。

旺財聞了聞床單以後,在公堂上找到了如花狂叫起來,番子拍拍旺財的前胸表示獎勵,然後讓它繼續尋找,旺財嗅了一圈之後,跑到郭錚面前吠了起來。

“各位大人看明白了吧?如果覺得還不夠的話,本督還有證人。”劉子光一招手,又有一個證人被帶了過來,此人獐頭鼠目,一看就不是善類。

“這人名叫尤老鼠,專門在城南一帶扒竊為生,那晚正好被兵馬司巡邏隊捕獲,他的證言可能有點意思,大家不妨一聽。尤老鼠,你說說那晚都幹了什麽?”

尤老鼠是個慣犯了,很自覺地跪在地上答道:“回大人,那天小的在街上做嫖客們的生意,得手了幾個都是些散碎銀子和銅錢,只有一位戴鬥笠的客人比較闊綽,懷裏掖著十兩銀錠,小的就拿鉛塊把銀子換來了,小的該死,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且看看,這個鉛塊可是你的?”劉子光讓尤老鼠看看那個遺在如花家的鉛塊。

“正是小人的作案工具。”尤老鼠道。

劉子光滿意的點點頭,轉向郭錚問道:“聽說郭禦史以伶牙俐齒見長,現在你還有什麽好分辨的?”

郭錚咬緊牙關不說話,只拿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劉子光,劉子光才不怕他,自顧走到堂前道:“不回答就是承認了,現在本督給大家梳理一下案情,我們的郭禦史在案發當日並未接到什麽密報,他只是精蟲上腦,想去爽一把罷了,至於郭大人為什麽不選擇秦淮河上那些漂亮姑娘,而是去找如花、小紅、翠蘭著幾位老前輩,那個問題咱們待會再討論,郭大人換了衣服,從家裏拿了蠟燭,為了掩人耳目,又特地在李家小哥的攤子上買了一頂鬥笠,然後趁著夜色前往城南舊街,沒想到是半路上被慣偷尤老鼠光顧了,十兩銀錠被偷梁換柱成了鉛塊,郭大人還不知道口袋裏沒了銀子,依舊前往如花家裏,好好享受了一把,付賬的時候卻傻了眼,銀子拿不出,如花的兄弟張狗便出來質問,郭禦史怕事情敗漏影響自己清譽,鋌而走險殺傷了張狗後逃竄,被我忠誠盡職的南城兵馬司巡邏隊當場抓獲。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

四周一片靜悄悄,然後一陣掌聲響起,眾人都被鎮武伯無懈可擊的推理震懾了。

“本督的話說完了,現在請三位大人斷案吧。”劉子光把這燙手的山芋交給了三位法官,然後回座位上喝茶去了。

徐九經很吃驚,鎮武伯的推理能力很強,證據也非常充分,如果不是刻意構陷的話,那他一定是一個優秀的刑名,不管怎麽樣,這案子都沒有反盤的余地了,現在再妄圖翻案,純粹就是自尋難看。

馮青山也很吃驚,沒想到南廠下了那麽大的本錢來整郭錚,看來人家是志在必得,可是如果就這樣甘拜下風,還是有些不服氣。

趙喧卻不這麽看,郭錚怎麽都是都察院的人,輪不到外人來制裁,他憤怒的站起來質問道:“構陷,這是赤裸裸的構陷,請問鎮武伯,誰能證明這些證人的身份,南城兵馬司的巡邏隊一直不去舊街巡邏,為何偏偏那日就去了,還有那幫武將,為何這麽巧就遇上了?”

“趙大人請你注意言詞,熟歸熟,本伯一樣可以告你誹謗的,自己沒有那個查案的能力還有臉懷疑別人,碰巧的事情多了,南城兵馬司的巡邏路線改動需要向你們都察院匯報麽?武將們去哪裏飲酒,也需要你趙大人批準麽?”劉子光不依不饒的反駁趙喧。

“二位大人切莫傷了和氣,本官以為娼妓之言不足為信,李家小哥和蘇老板的證詞也不能說明什麽問題,此案還是從長計議,慢慢審理的好。”馮青山趕忙出來和稀泥。

這麽一說劉子光更生氣了,合著我找來的證人說的話都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啊,當下質問起馮青山:“請問馮大人,什麽樣的證人證言才算有效?”

馮青山沉吟一下道:“娼妓本身就是賤籍,為了銀錢出賣肉體的人,更會因為銀錢說謊,而大人找來的這兩位證人都是商人,商人以利為本,難道他們不是被人收買了的,如果大人能找來幾位有功名的讀書人來作證,那還有些可信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