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生擒多爾袞

長途奔襲而來的明軍騎兵並沒有立刻發動攻擊,而是停在遠處歇息,戰馬需要積蓄力量,士兵需要排列隊形,陸續到來的明軍越來越來,逐漸形成了泰山壓頂之勢,對面的清軍明顯感到了壓力,前有堅城後有追兵的形勢每個人都清楚,接二連三的失敗早就把軍心打擊的象篩子一樣滿是破洞。

蘇克薩哈嘆了一口氣對鰲拜說:“看來大清的好兒郎們今日要盡喪與此了,鰲將軍你趕快保護睿王爺走吧,只要王爺在,大慶就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鰲拜深深望了蘇克薩哈一眼,多年並肩作戰養成了他們之間的默契,他知道這個從牛錄額真一步一步憑著戰功爬上來的大將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

鰲拜把手壓在蘇克薩哈的肩膀上用力的搖了搖:“這裏就拜托給你了,王爺和我在京城等著你回來。”說完撥馬就走,連頭都沒有回。身經百戰的他也知道,這第二次南征的失敗已成定局。

正在攻城的雲梯兵們軍心大亂,被城墻上一陣猛烈的滾木擂石把隊形砸得七零八落,帶隊的參領聲嘶力竭的喊道:“上!快上!”但是士兵們卻開始慢慢向後退卻,現在就算攻進城也沒什麽用,人家的援兵已經到了。

城上的人們歡聲雷動,每個人都熱淚盈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終於守住了濟南城,勝利就在眼前了。劉子光背著受傷的艾迪生也從東門爬進了城,把傷員安置好以後匆忙回到南門主持工作。

看到劉子光安全歸來,眾人再次歡呼,經過和幾個連長千戶的商討,大家決定出城迎擊,用騎兵掃蕩雲梯兵。

城門打開以後,先是兩炮霰彈打出來開道,然後是弩車把殘存的箭矢潑風一般掃向雲梯兵們,再後來才是效死營的人和鐵衛混雜的大隊騎兵,劉子光一馬當先揮舞著大刀,追逐著那些拿藤牌短刀的雲梯兵,輕裝步兵哪裏是騎兵的對手,數千人被區區數百馬隊象趕鴨子一樣趕得到處亂逃。

明軍稍事休息以後吹響了號角,騎兵分三路發起了進攻,清軍在經歷了幾次大敗之後,騎兵已經所剩無幾了,只能龜縮成幾個圓陣進行防禦,至於先前派出去的各攻城部隊,蘇克薩哈已經顧不得他們了,戰場混亂,信號傳遞不暢,只能各自為戰了。

濟南城下再現了幾個月前利國城下之戰的場面,一場規模宏大的會戰就這樣倉促拉開了序幕,劉子光帶著部下專門找那些步兵和小群的騎兵下手,在戰場上來去自如,如魚得水。

多爾袞連續遭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已經病倒在千佛山上,外面震天的殺聲驚動了他,強拖病體出來一看,外面已經亂成一鍋粥,鰲拜帶了一隊兵匆忙趕了過來。

“王爺,大勢已去,咱們還是走吧。”鰲拜單膝跪地懇求道。

“不走!孤王手下還有數萬大軍,尚能一戰。”多爾袞不願面對失敗的現實,其實他也知道從泰安敗退過來的一路上已經有很多士兵作了逃兵,現在能戰之兵已經大大低於明軍的數量了。

“王爺你看!”鰲拜指著山下的形勢說道,“八千兵馬輪番進攻都打不下濟南城,現在明軍騎兵已經打上來來,東西兩方向也發現大隊人馬行進的煙塵,恐怕再不走就晚了,咱們旗人已經基本打光了,那些漢人可靠不住。”看到多爾袞還在遲疑,鰲拜加重語氣說道:“王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京城還有那麽多人馬,要是您有個閃失,那皇上怎麽辦?太後怎麽辦?”

多爾袞拿出千裏鏡向山下望去,看見明軍隊形嚴整,旗幟鮮明,把清軍切割成了幾個部分正在圍殲,而清軍只有蘇克薩哈的中軍大纛還屹立不倒,其他的部隊完全潰散了,任由明軍宰割,此時明軍還有大隊人馬陸續趕到,如果不走真的要成了甕中之鱉了。

“罷罷罷!”多爾袞把千裏鏡一摔,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把下巴上花白的胡子都染紅了。看到王爺又發病了,鰲拜一揮手,兩邊親兵一擁而上,用鬥篷把多爾袞包起來,硬是擡下了山,時間匆忙也來不及收拾東西了,一群人狼狽從山上下來,在守衛在山下的睿王親衛隊騎兵的護送下落荒而走。

殺聲逐漸遠去,多爾袞在顛簸的車裏流下一顆渾濁的老淚,短短四個月內兩次慘敗,父子倆人皆敗於袁崇煥之手,難道真是老天要亡我大清?

仿佛為了配合多爾袞悲愴的心情,天上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車隊緊趕慢趕,慌不擇路,在麥田裏留下雜亂的車轍和馬蹄印,好容易脫離了戰場,朝著北方一路逃去,驚慌失措的士兵們都沒有注意到後面已經有一隊騎兵順著車轍跟蹤過來了。

馬車顛簸的利害,多爾袞胸中氣血翻湧,一股腥甜從嗓子眼裏冒出來,他急忙抓過一塊絲絹捂在嘴上,暗紅的鮮血從絲絹的縫隙裏冒出來,身體是越來越差了,兗州城下被炸得那一下可不輕,甚至牽動了他幾年前的舊傷,加上範文程的身死和丟盔卸甲、大軍慘敗的精神打擊,他覺得元神似乎都被抽幹了,還能不能活著回到北京都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