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巧識

秋高氣爽的天氣裏,一行駿馬奔馳在利國鐵廠附近的曠野上,馬蹄敲擊著枯黃的野草,矯健的獵狗在馬前撒歡,獵鷹在隊伍上空盤旋。錦衣華服的少年們信馬由韁,手持弓箭尋找著獵物。

“看,大雁。”一個面目英俊的少年指著天上排成人字形的一隊南飛的大雁喊道。

旁邊駿馬上一個穿粉色衣服的少女引弓向天,強韌的弓弦在弓臂上滑輪的作用下被拉成了滿月狀,弓弦響處,一枝雕翎箭直插雲霄,正中一只大雁的翅膀。大雁中箭後卻沒有立刻掉落,脫離了雁群,歪歪斜斜的繼續向前飛,越飛越低,看樣子就要墜落在遠方山上的樹林裏了。

“黑虎,去把大雁撿回來。”粉衣少女命令馬前的黑色獵犬。

獵犬低吼一聲,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躥了出去,朝著大雁墜落的方向。

“二小姐,您的黑虎真是訓練有素,居然能聽懂人言。”英俊少年說。

“那當然,黑虎是我座下第一猛將。”被稱作二小姐的粉衣少女得意的晃著小腦袋說。

“二小姐快看,那邊有兔子。”英俊少年指著一旁的草叢大喊。果然,一只灰色的肥大野兔支棱著長耳朵躲在枯黃的草叢中,聽見聲音,長耳朵轉動了一下,倉皇逃竄了。

“於曉龍,還是你眼睛尖。”二小姐笑道,說完催動駿馬去追兔子,一行人緊跟其後。

※※※

劉子光躺在小山丘的松樹下打盹,旁邊躺著紮木和,安東尼和鄧肯,幾個人自從上次的地震事件後就成了好朋友,而且按照紮木和的意思,結成了安達,中原人稱作義結金蘭,四個人中紮木和最大,安東尼次之,鄧肯第三,劉子光最小,被稱作四弟。

紮木和曾經說過,劉子光是個勇士,草原上的漢子最敬佩勇士,和這樣的人做安達,放心。安東尼說,這個世界上我最感謝的有兩個,一個是上帝,一個是劉子光,如果非要排個名次的話,劉子光的位置恐怕還要靠前一點,鄧肯更加表示,自己的命是劉子光給的,以後刀山火海,全憑四弟一句話。

三個哥哥雖然都不是漢人,但是對中國文化頗有了解,都最喜歡聽三國的評話,對桃園結義的段子最是推崇,紮木和當然不敢自居劉備,粗壯的身材,滿臉堅硬的絡腮胡子,到是和猛張飛有些形似。安東尼是拉丁人,肌肉發達,在劉子光眼裏,簡直就是個施瓦辛格的翻版,黑人鄧肯,爆發力極強,身材魁梧,非常有震撼力。劉子光是最能和四弟趙雲靠上譜的角色,雖然不是面如冠玉,唇紅齒白,但也細腰乍背,相貌英挺。

四個人躲開看守的監視跑到礦井上面的小山上練功,逃跑是不可能的,四周有鐵廠的衛隊駐紮,看到逃跑者當場射殺,並且要追究所在小隊的責任,實行連坐制度,一人逃跑處斬全小隊,全小隊逃跑處斬全中隊,以此類推。所以他們也根本不敢去想逃跑的事情。

劉子光的力氣和反應速度已經很強了,但是武藝還稍遜一籌,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幾個兄弟都是傾囊相授,安東尼以前在羅馬做過角鬥士,對徒手格鬥和用兵器肉搏都很有心得,紮木和精通馬術和箭術,暫時沒有學習的道具,所以只能幹講些理論,順便教些蒙古摔跤。鄧肯的功夫比較獨特,身體柔韌性極強,彈跳力更是強的可怕,在樹林中穿梭跳躍。如同閃電,和劉子光在網上看的歐洲極限運動很類似,這樣的功夫在中國就是力量型的輕功。

劉子光被兄弟們灌輸著功夫,三個哥哥輪番上陣,和劉子光車輪大戰,一會用樹枝代替當刀劍格鬥,一會摔跤,一會散打,哥哥們下手極重,要求也非常嚴格,幸而劉子光小時候就練過八極拳,踢腿拔筋紮馬步都有一定的基礎,所以進展很快。

四個人練習完躺在山石上休息,紮木和眯縫著眼睛說:“四弟,你已經練得差不多了,下回飯堂裏和二大隊那些家夥打架,你可以當先鋒了。”他們四人所在的奴隸大隊經常和其他的奴隸大隊發生鬥毆,劉子光在鬥毆中也得到不少實戰經驗。

劉子光沒搭茬,仰天看著飛過的大雁,嘴裏濕潤了:“你們說,大雁是清蒸好還是紅燒好?”

紮木和也看見了大雁,哼了一聲說:“都不好,撒上辣椒面烤著吃最好。”

安東尼大喊:“野蠻的韃靼人就知道燒烤,你怎麽不說生吃呢?我贊成紅燒。”

“粗俗的白人,大雁這種東西當然只能清蒸。”還是久居中國南方的鄧肯比較了解中國傳統飲食文化。

幾個人爭論起來,好像天上的大雁已經被射下來並且拔了毛等著他們烹飪了一般。

正在爭得面紅耳赤,一只帶著羽箭的肥雁落到了他們面前的草地上,四個人面面相覷,然後狂笑起來。不約而同的搶上去撿大雁,大雁身上的箭被劉子光把下來仔細端詳,精鋼鍛造的三棱箭頭鋒利無比,筆直的硬木箭杆上,清楚地刻著一個“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