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蒼鷹戲鼠走檀州,白袍書生戰遼東(上)(第2/2頁)

刀鋒滑過刀鋒,再度斬進耶律德光的肩膀,撕開一道可怖的口子!

鮮血霎時間灑出。

耶律德光終於知道,他想在李從璟渾身是傷時,將其擒殺的想法,錯了!

交手只在一來一往之間,耶律德光之前還占有先機,卻忽然受到重創。

“殿下,當心!”眼見李從璟攻勢兇猛,非是耶律德光可以硬撼,多倫大為驚恐,不顧生死,竟是縱身向李從璟撲來!

李從璟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神色沒有半分變化,在多倫撲來之際,腳下步伐錯動,輕而易舉避開多倫,同時橫刀斜挑,一刀便將多倫的右臂齊根削掉!

多倫發出一聲淒厲慘叫,重重摔倒在李從璟腳下。

趁著這個空档,耶律德光已遁入親衛群中,被緊緊保護起來。雖身處人群中,耶律德光卻無半分安全之感,他捂著不停流血的肩頭,倉皇跑開,再無先前睥睨天下的氣勢,用一種很識時務的姿態,大聲喊道:“護我先走,劍子留下斷後!”

千裏至檀州,半載謀劃,苦心孤詣要伏殺李從璟,卻在親自與李從璟交手不到兩息的時間後,便不顧一切狼狽而逃。

李從璟冷笑,“想走,哪有那般容易!”

縱身向前沖殺,和近衛一道,將攔在面前的耶律德光隨從一個個斬於刀下。

前行不到五步,一道身影飄然而至,如一棵挺拔的勁松,攔在李從璟身前,長劍平舉。

劍子。

李從璟終於肯停下腳步,他平視著劍子,沒有絲毫感情的道:“當真要擋我?”

劍子默然,終是道:“不得不擋。”

“好!”李從璟嘴裏吐出一個好字,身形再無片刻停留,橫刀提起,斬向劍子。

劍子眸底閃過一抹異樣色彩,他不曾想到,李從璟竟然動手動得這般果決,完全沒有任何余地。

他咬了咬牙,起身迎上。

道路各處,耶律德光的隨從,跟在他身後倉皇而退,留下數十名劍山弟子,拼死抵擋眼前的對手。

馬懷遠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惱火地罵道:“耶律德光是他娘的屬松鼠的嗎,跑得這般快!”

馬小刀趕到馬懷遠身旁,大口喘息道:“表兄,要追,不能讓耶律德光就這麽跑了!”

“廢話!”馬懷遠罵道,“可這幫江湖賊子難纏得很,你我如何越過他們?”

“何須越過他們?”馬小刀眼中精光閃閃,他指著北方,“表兄,耶律德光要逃,必是想盡快遁入草原,與他在古北口關外的馬軍匯合!我們都是精騎,只需奔過去攔住道口,不讓耶律德光得逞便可!只要耶律德光不能與他的部下匯合,他一個人便是東逃西竄,還能在檀州翻了天不成?”

馬懷遠眼前一亮,一巴掌拍在馬小刀腦門上,將他扇得身子一個趔趄,“直娘賊,就知道你這廝腦子靈光,果然鬼點子多!”說罷,再不停留,帶著精騎去堵道口。

李從璟與劍子再度交手,兩人之間的拼殺,根本就無旁人插手的余地,那非是一個層次的戰鬥。被劍子扔在一旁的王樸,是場中唯一有實力相助李從璟的人,他惱火的趕過來,劍指與李從璟廝殺的劍子,不忿的跳腳叫道:“你這娘們兒,還未跟本公子分出勝負,怎能半途而退?”

說罷,就要去和李從璟聯手。

但一個人拉住了他。

第五姑娘攔住王樸後,老氣橫秋的擺擺手,“你讓開,一邊兒去!”

王樸頓時大怒,“小丫頭片子,你什麽意思?!”

第五姑娘見王樸大呼小叫,立即不樂意了,雙手叉腰,寸步不讓,“你長了豬耳朵,聽不懂人話嗎?”

王樸臉如紫葡,一副欲瘋之色。他本是來相助李從璟,卻幾次三番被人家忽視,一句句“你讓開”,簡直成了魔咒。

第五姑娘被王樸神態逗得咯咯直笑,她滿不在乎地說道:“王公子,你且休息,軍帥並不急於勝那劍子。”

王樸怔了怔,滿臉不解,“這卻是為何?難道他不著急去追殺耶律德光?”

第五姑娘眨了眨眼,歪著腦袋道:“這卻是機密,我暫時不能對你言明,待軍帥得了空,你自去問他好了。”

王樸:“……”

與此同時,千裏之外某處,同樣有人處在驚心動魄的較量中,比之此地的小規模廝殺,彼地的烽煙,卻是萬千大軍的往來較量。

一輛高大的樓車上,一身白袍的莫離憑欄而望,手中折扇輕輕搖動,煽起絲絲清風。陽光熾烈,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他舉起折扇放在眉前,氣定神閑的望著前方。

前方有一座城池。

有大軍在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