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神秘使命(第2/3頁)

“不過,”不知為什麽他想到,“這種看法與我們的人種理論相矛盾,按照已故的希特勒先生的觀點,日耳曼人雖入永遠是日耳曼人,無論他居住在何處,在哪裏受教育,血統使他無法忘記自己的出身和故土。”魯道夫又想到,“這裏是另一處根基,即使是日耳曼血統。這是什麽樣的根基?令人費解,無稽之談。沙石或是粘土。這裏的廣播節目不同,舞曲連續不斷,甚至連我也想隨著舞曲的節奏踏看拍子。這裏的飲食不同。在帝國我根本不吃這種肉,桌上擺幾瓶葡萄酒,象喝水一樣——在人際關系上總是帶有矯揉造作感,這可不是五度的啤酒,完全是另一碼事。他們看美國、法國和墨西哥報紙,與英國人、斯拉夫的猶太人為鄰,向他們問候,在他們的商店購物,交換信息,不斷四處擴散,初看起來並不起眼,然而這種接觸帶來的分化影響是顯而易見的。”

一架造型小巧怪異的飛機降落在宅院旁綠色的場地上,只是到這時魯道夫才放下心來。默默無語的飛行員猛地點頭向他問好——在一瞬間裏他脖子上原有的肌肉好像消失了,支撐不住頭顱。魯道夫喜歡這樣。顯然,飛行員離開帝國的時間不長,基裏爾幫他上了座艙,坐在駕駛員的右側。

“一路頂風,布朗特!我想您會真正喜歡飛去的地方。”

飛機在場地上滑行了近一百米地面,急違爬高,魯道夫這時問:“我們往哪裏飛?”

“您暫時不需要知道。”

“那告訴我,到那裏有多少公裏?”

“很遠,有上千公裏。”

“我們要在空中飄多久?”

“我們在秘密機場降落,那裏有我們的兄弟,我們加上油,休息之後繼續飛行。我們在山裏過夜。群山之間一片寂靜,美不可言。第二天,我們繞過山峰,繼續前進,本來可以在一天內幹完,可頭兒要我別使您感到難受。不適應地在空中飄十個小時畢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您多大歲數?”

“27歲。”

駕駛員沒再多說什麽,過了一分鐘才看了分隊長一眼,魯道夫覺得目光中包含著某種憐憫的疑惑。

“您是黨員?”

“是的,所有飛行員都必須入黨。”

“必須入,您是不得已才入黨嗎?”

“我不喜歡擺樣子,不喜歡會議上所有這些歇斯底裏發作,吹捧式的發言……我喜歡德國,布朗特,有沒有黨其實無關緊要……”

“您叫什麽名字?”

“弗裏德裏希?佩奇。”

“您是日耳曼人?”

“我是日耳曼人,至死都是。我是優秀的飛行員,參加過進攻英國的戰鬥。對於我本人對英國人的轟炸我準備在任何一個法庭上負責。”

“那麽對中國人的轟炸呢?”

“中國遠著呢,我們去不了……人們空談強大,而一說到實施打擊,他們就尷尬了……”

“父親入黨了嗎?”

“當然,他是老黨員,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運動的老戰士。”

“您同他關系好嗎?”

“怎麽會不好呢?”駕駛員微微一笑,“他是個傑出的人……我很佩服他。您知道,他為法國人安排飛機從巴黎到達喀爾……他十分喜歡安東?艾克丘別裏這個飛行員,溫柔得像個女人,他說,那個飛行員勇敢得像個年輕士兵……父親和他一道執行過任務。應當明白,這條民用航線不是軍方開辟的,帝國元帥對此很關心,於是父親奉命與他交朋友……父親說這個艾克丘別裏寫了本書,聽過嗎?”

“聽也沒聽說過……”

“他講了許多事情,他像孩子一樣輕信,父親說,根本不用提醒什麽……當然,同所有法國人一樣是個酒鬼……好色之徒……父親打算在集中營找到他,父親認為,法國戰敗後他會坐牢……他對父親說,一個人跨越大洋飛行是最愉快的事,你,藍天,地平線……我理解他,其中包含看瓦格納的東西……奇怪的是一個法國人會有這種感受……”

“那麽雨果呢?”魯道夫笑道,“巴爾紮克?莫伯桑?左拉?他們難道沒有感受?”

“我不喜歡他們。他們寫得有些輕松,而我認為,讀書最重要的是思考。我喜歡讀起來很費勁的書——當我感到一切清楚不過時,一切就變得索然無味,似乎人們在撒謊。作家是一種特殊的人,面對作家的思維我感到害怕……”

“他應當做個飛行大隊長。”魯道夫嘆了口氣。

弗裏德裏希高興地說:“正是這樣!紀律是必不可少的,所有一切都需要有紀律,否則就會一團糟。”

“他從哪裏來的這種謬論,”魯道夫想,“不參加國社黨是因為不喜歡會議上的歇斯底裏,那麽說,他感覺到了什麽,他是自主的,說到作家時為什麽這樣蠢?”魯道夫心裏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