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危險的同盟(第2/3頁)

“在‘審判’過圖哈切夫斯基的‘法官’中間,只有兩個人活了下來,即布瓊尼元帥和沙波什尼科夫。布瓊尼過去是沙俄哥薩克軍隊的一名士官,後來參加了革命。早在國內戰爭期間,他就成了斯大林的知已和酒伴。此人臉皮特別厚,不擅長高談闊論,卻精於縱酒狂飲和獵取女人——特別是手下的女秘書。”

“胡子很大,腦子很小的布瓊尼,呵呵。”中國人笑了笑,“對這樣一個布瓊尼,斯大林當然是無須顧慮和提防的。”他想了想,問道,“亞歷山大?葉戈羅夫的情況怎麽樣?我們好久沒有得到關於他的消息了。”

“斯大林在為了貶低托洛茨基和突出自己而篡改國內戰爭史的時候,曾多次求助於葉戈羅夫,讓葉戈羅夫為他充當‘不偏不倚’的證人。斯大林有四個經常聚首的酒友。葉戈羅夫就是其中之一。他們的聚會通常是由布瓊尼代替斯大林出面,在布瓊尼的別墅中進行。斯大林成為至高無上的獨裁者後,幾乎拒絕了所有老朋友的這類阿諛奉承之舉,但同葉戈羅夫的友誼卻始終保持不變。而且,斯大林與葉戈羅夫之間還是以‘你’相稱,就象是推心置腹的知己一般。所以,當斯大林開始有步驟地屠殺紅軍高級將領之時,我們這些‘消息靈通’人士都沒有想到,這把屠刀會砍向葉戈羅夫。”

“1937年夏天,我的一位好友在國內休假後回到了西班牙。他同葉戈羅夫的女兒很要好,所以很了解有關葉戈羅夫的情況。他給我講了這樣一件奇怪的事情。”

“除掉圖哈切夫斯基之後,斯大林建議葉戈羅夫去占用死者的豪華別墅。但葉戈羅夫搖了搖頭,謝絕道:‘不用了,謝謝!我這個人,有點迷信……’他沒有想到,斯大林既不會放過謹小慎微的人,也不會饒恕講迷信的人。1938年底,葉戈羅夫突然被免去國防部副人民委員的要職,接著就永遠地失蹤了。”

“失蹤了……”中國人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經過這番清洗,紅軍高級將領已經所剩無幾,但斯大林還不肯罷休,他命令內務部繼續一批接一批地逮捕軍隊的中高級幹部。這是他所采取的特殊的預防借施。斯大林認為,躲過了鎮壓的高級軍官們是不會忘記自己戰友的慘死的,而且會時刻擔心自己遭到同樣的不測。用斯大林的話說,這種思想狀況是‘不健康情緒’。而要消除這種‘不健康情緒’,斯大林認為只有一種手段——斬草除根,趕盡殺絕。”

“事情還不僅僅局限於軍隊。這股無法無天的恐怖浪潮已經席卷了全國各地和各個領域。根本不可收拾。這股浪潮的最可怕之處,就是誰也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被新的鎮壓浪潮吞沒的犧牲者,已經不再是昔日的黨內反對派。而是一些為斯大林奪取政權出過力的人,有不少甚至是他最親密的戰友。有關‘克裏姆林宮中的瘋子’的傳聞,已深入到黨內外的幹部群眾之中。”

“你知道的斯大林的‘自己人’,都有誰已經被殺?”中國人問道。

“1937年下半年和1938年,被鎮壓的蘇聯政府重要官員——我敢說他們從未參加過反對斯大林的任何派別——有:重工業部人民委員梅米拉烏克、財政部人民委員格林柯、副人民委員切爾諾夫和雅科夫列夫、貿易部人民委員魏采爾、郵電部人民委員哈勒普斯基、國防工業部人民委員普希莫維奇、司法部人民委員克雷連柯、國營農場部人民委員卡爾馬諾維奇、教育部人民委員布勒諾夫、水運部人民委員楊松、全蘇中央執行委員會前後三任主席葉努啟則、阿庫洛夫和溫什裏希特、國家銀行行長馬裏雅辛、人民委員會議副主席安蒂波夫、重工業部副人民委員謝烈布羅夫斯基、外貿部副人民委員埃利亞瓦、政治局委員柯秀爾和盧祖塔克。這些人個個都是忠於斯大林的,我敢說,他們至死也沒弄明白斯大林為什麽要逮捕他們,又為什麽非要他們的命不可。”

“我們已經能看出斯大林在消滅自己的忠實戰友,在摧毀自己的國家機器方面,達到了何等瘋狂的程度。”中國人點了點頭。

“我剛才告訴您的,僅僅是部份被害的蘇聯政府成員和政治局委員。至於在烏克蘭、白俄羅斯及其他加盟共和國中被鎮壓的重要官員。簡直不可勝數。除了槍斃的以外還有許多人自殺,如烏克蘭政府主席柳布欽科、白俄羅斯最高蘇維埃主席團主席切爾維亞科夫等等。其實到1937年年底的時候,蘇聯各人民委員部和其他全國性機構已經無人領導。所有的工礦企業都陷入了半癱瘓狀態。到處都在要求配備新的行政領導、新的經理廠長。但斯大林卻不敢使用中央委員會中那些幸存的老幹部,因為這批人過去在工作上與那些被清洗的幹部多少有些往來。緊急的形勢逼得斯大林只有走濫竽充數一途,好些在正常情況下連當一般職員都沒資格的人,現在卻突然被提拔起來去領導國家的重要機構,甚至領導一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