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見到了“黃世仁”(第2/2頁)

剛才那位取笑楊朔銘是“光臉犢子”的闊太太——黃侍堯稱她為龍夫人——這時完全換了一副臉色,用哀求的聲音對楊朔銘說道,“這位楊兄弟,我剛才言語有冒犯的地方,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一般見識,求你告訴我,我兒子怎麽樣了?啊?我求求你了!”她掙脫了丈夫的手,幾步跑到楊朔銘的面前,撲通一聲的跪了下來,剛要叩頭,楊朔銘閃電般的出手,扶住她的肩膀,將她從地上一把拉了起來。

看到楊朔銘的動作,那位徐隊長的眼睛裏突然亮了一下。

“不瞞夫人,我當時是被匪徒關押在另一個房間裏的,我逃出來時看到四名匪徒抓住了黃小姐,我殺死匪徒救下黃小姐後便急忙逃離了那兒,並沒有見到其他的人質。”楊朔銘說道。

聽了楊朔銘的回答,龍夫人默默起身,回到丈夫身邊,開始抽泣起來。

“他們想來還是平安的,因為土匪綁票的目的是為了要錢,贖金不到手,他們是不會輕易撕票的。”一位姓董的鄉紳說道,“雖然這位楊先生為救黃小姐殺了他們幾個人,但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

“只怕未必。那賀黑驢一向心狠手黑,一下子死了六個人,他是不會輕易幹休的,也許會殺幾個人質泄憤。”那位徐隊長突然冷冷地說道,“如果死的是一般的小嘍啰,也許問題不大,但如果死的是他賀黑驢的親兄弟,那可就說不準會發生什麽事了。”

“怎麽知道死的不是一般的小嘍啰?”聽了徐隊長的話,黃侍堯吃了一驚,立刻問道。

“因為被打死的匪徒當中,有人使用的是真正的洋槍。”徐隊長淡淡的答道。

聽了徐隊長的這句話,鄉紳們的臉色全都是一變。

“出了這等禍事,都是你們保安隊無能!”龍夫人的丈夫大叫了起來。

“龍老板說這樣的話,可是有些虧心的哦。”徐隊長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們保安隊本來就沒幾個人,既要維護地方平靜,還要派專人護送你們這些家的子女去城裏上大學。你們平日裏光想著地方太平,該出錢的時候一個大子兒往外拿都費勁,保安隊到現在一大半人用的都是獵槍,這一次我們保安隊一下子死了八個弟兄,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這撫恤金還沒有著落呢!”

徐隊長此言一出,鄉紳們立刻都閉上了嘴巴。

從他們的談話中,楊朔銘已經聽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徐隊長說的是,這一次苦了保安隊的弟兄,我黃侍堯在這裏道一聲對不住了。”黃侍堯說道,“從今往後,保安隊的事,就是我黃某的事,待會兒我就著人把今年的份子全送過去。”

“我們那邊兒暫時先不用急,您老先和大家核計核計怎麽把娃娃們弄出來吧。”徐隊長說道,“現在想要贖他們,怕是要多花點銀子了。”

正說話間,吳管事突然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來到黃侍堯的身邊,湊到他的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黃侍堯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他馮家既然心裏有了這個疙瘩,一輩子怕是也難解開了,你現在就去夫人那裏告訴一聲,然後把聘禮退了吧!”

聽了他的吩咐,吳管事顯得有些猶豫,還想再勸說一下,但黃侍堯卻堅決地揮了揮手,吳管事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躬身退了出去。

“我聽徐隊長說,楊先生是留日的高材生,這一次是來江西旅遊考察來了。”黃侍堯的神色又恢復了平靜,將目光轉向了楊朔銘,“不知楊先生對眼下的時局有什麽看法?”

聽到黃侍堯突然把話題轉到了另外的方面,客廳裏的人們都是一愣。

楊朔銘也有些奇怪這個老家夥怎麽會突然把話題從綁票轉到了時局方面,但他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說道:“戰端一開,所謂的‘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到頭來,受苦的可都是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