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被操控的亂戰(二十七)

“仁慈的上帝,請您接納與邪惡共產主義無神論作戰而犧牲的勇士。指引他們的靈魂進入您的花園……”一個小山坡的上的墓園裏,法國軍事顧問團的牧師念著禱告詞,後面站立了一列法國人與俄國人。

俄國人信東正教,所以他們不太理解同樣是無神論的法國共和主義暴徒們為啥要搞這麽虔誠的祈禱。即便是有信仰,法國的天主教信仰也差不多算是異端。

然而法國人的態度很端正,他們好不容易掘出屍體,分辨容貌,然後把被打死的法國軍事觀察團的成員在俄國的一個墓地下葬。完成了這樣的工作之後,他們心中的復仇情緒更加旺盛。法國好歹也是列強之一,得知自家軍事觀察團在俄國軍隊裏面被匈牙利紅軍打死,法國人並沒有指責。想當列強就得守規矩,法國對此很清楚。不過列強的規矩中從來沒有吃虧不討回這一條,所以法國派遣了一千多人的顧問團抵達俄國。

祈禱結束之後,法國顧問團頭子立刻對同行的俄國南方戰線司令官說道:“閣下,我們希望您能夠執行我們建議的計劃。”

俄國司令官是上將,法國顧問團頭子不過是個少將。少將是沒有資格命令上將滴,哪怕是不同國家的軍隊也不行。不過這次法國給了俄國很大壓力,特別是在金融上。更重要的是,俄國面對匈牙利每戰必敗,前前後後被打死或者俘虜30萬俄軍。俄國有150萬常備軍,五分之一折損在匈牙利人手中,俄國對此憤恨無比,卻又無可奈何。法國人願意來參加戰鬥,俄國方面還是很歡迎的。

“有什麽計劃請告訴我吧。”一位俄國少將挺身而出,擋在了上將閣下前面。這下,情緒激動的法國少將想起自己有些失禮,他就坡下驢,開始與少將談起戰鬥的問題。

此時的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一片歡騰的局面,街上張燈結彩,遊行的群眾情緒飽滿,心滿意足。匈牙利過去的500年中對外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勝利,甚至可以說,除了公元1000年匈牙利信奉了天主教這件事還算有點意思之外,900年來,匈牙利就在苦苦抵抗外來侵略和被外來侵略者蹂躪中掙紮。

此次對俄國與羅馬尼亞的戰爭打到現在,匈牙利殺死的敵人總數比匈牙利過去900年裏面殺死的外敵總和還要多。更重要的是,匈牙利面對強敵時第一次看到了勝利的可能。匈牙利人會為此而振奮,也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周樹人完全能理解這些,正因為在匈牙利的十幾年中理解了匈牙利人心中的感受,周樹人終於明白為何匈牙利會出現裴多菲這樣的大詩人,能寫出“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的詩篇。這種詩篇的根源就是匈牙利人民的苦難。匈牙利的國歌裏面也率直的寫到,“人民歷盡地獄苦,災難深重誰能比,過去未來一切罪,已經贖到底”。

所以周樹人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興奮。身為偉大光復軍的一員,周樹人知道光復軍殺了幾千萬敵人。30萬的殲敵量對於光復軍不過是一個小戰役罷了。渡過了屍山血海之後,光復軍才能淡定的看待戰爭。匈牙利紅軍的表現就如同一個孩子。

同樣能夠冷靜看問題的還有匈牙利外長,這位三十剛出頭的年輕人聲音中有著相當的遺憾,“我們試圖和俄國議和,俄國立刻拒絕了我們。”

“我們大概需要作出和俄國死戰到底的準備。”周樹人同樣感到遺憾,他並不希望戰爭這麽曠日持久的打下去。然而韋澤陛下說過,戰爭第一槍打出去之後,後面就處於失控狀態。更何況此時面對的是屬於野蠻人範疇的俄國毛子。

“英國人原本還講,如果我們加入他們的話,英國人還肯調停。現在英國人也不見了。只有奧斯曼帝國表示願意支持我們的行動。呵呵!”說完此時的局勢,匈牙利外長忍不住苦笑起來。

“我們如果固守喀爾巴阡山脈的話,你覺得能說服同志們麽?”周樹人問。

聽了這個說法,外長秀美的嘴唇抿緊了。片刻後,外長開口問道:“副主席同志,您覺得我們完全擊敗俄國的話,其他國家的反應會是什麽?”

“他們大概也會下場動手。”周樹人回答的毫不猶豫。

外長也毫不猶豫的繼續問:“要是能在這樣的局面下取得勝利,您覺得匈牙利可以得到真正的和平麽?”

周樹人一怔,這個問題問的真好。而且這個問題的答案非常明確。然而真的執行這樣的戰略,意味著重大犧牲。就匈牙利的民風和境界,周樹人很懷疑匈牙利能否真的把這樣的戰略執行到底。民朝的韋澤陛下是個無比堅定的人,他對於戰略的執行從不死板,也不會半途而廢,或者被別的所吸引。匈牙利人也能做到如此地步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