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應對矛盾(七)

“你們竟然敢殺白人!”法國佬捂著胸口的傷處,氣喘籲籲的怒吼道。聲音裏面有痛苦,更有絕望。

彎刀一閃,法國佬脖子上就被砍出個大口子,鮮血從口子裏汩汩而出。不等血流速度降低,法國佬就魂歸他鄉。旁邊的空地上已經有十幾號被砍死的法國佬,黑叔叔們也沒閑著,他們之前已經把法國佬身上的東西都給搜出來,剝掉法國佬的衣服,扔進已經挖好的坑裏隨便掩埋一下。事情就處理完畢。

處決是當眾的,空地邊緣是大群被趕來圍觀的黑人群眾。手刃法國佬的黑叔叔站了一個高處,拎著沾血的砍刀比比劃劃,各種叫嚷。一起來的人裏面有黑人軍官,也有德國軍官。德國軍官來非洲不太久,就問旁邊的黑兄弟戰友:“他在說什麽?”聽了這個問題,黑兄弟軍官無奈的嘆口氣,用西非味的德語答道:“其實我也聽不太懂了。”

德國軍官登時就無語了,緩過勁後他大惑不解的問:“他們說的不是當地話麽?”

黑兄弟疑惑的看著旁邊的白人戰友,也是帶著大惑不解表情地問道:“俺們這嘎達,相隔百十裏地差不多就是外國。我聽地理課的時候,老師講歐洲不也差不多麽?”

想起歐洲那一眾小國,德國軍官也覺得黑兄弟的話於我心有戚戚焉,思忖了片刻,德國軍官又問:“你總是能聽懂一些吧。”

“我能聽懂一些。當下的難處在於,很多意思在當地話裏面根本沒有相對應的詞。上頭那位和這些人說話要繞一大圈才能說明意思。”黑兄弟給了個回答。

這下德國軍官才如夢方醒,他連忙問:“這位中尉到底在說什麽?”

“按照我們這邊的規矩,他正在勸說這幫人給我們當奴隸呢。”黑兄弟答道。

這個回答讓德國軍官瞠目結舌,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在喀麥隆,馬克思·韋伯正在寫報告,“……家庭奴隸制是西非很常見的一種模式,與其說是奴隸制,更像是一種因為缺乏糧食或者無力撫養而采取的肉身償債。非洲社會發展水平低,想盡快擴張統治區,用歐洲的傳統辦法並不合適。采取制度明確的家庭奴隸制,由德國化的黑人家庭手把手的傳授生產知識和技術,是快速將這些人開化的辦法。民朝在東非采取的是同樣的手段。至於奴隸身份,和德國的學徒其實沒特別的區別,殖民地每五年分一次地,通過這個手段消除那些掌握了農業生產技能的家庭奴隸的奴隸身份……過去幾年,已經通過這種方式讓喀麥隆等地的工農業人口增加一倍,可用兵源增加20%……未來幾年內,希望能夠讓整體德國殖民地可控工農業人口再增加一倍……將德國殖民地的當地黑人從部落時代推進到農耕時代,就可以讓非洲軍擁有控制西非的兵源……”

距離奮筆疾書的馬克思·韋伯有幾百公裏的南方,沉悶的牛角號聲在夕陽下給人一種蒼涼悠遠的感覺,法國的路易中尉卻覺得心臟仿佛被什麽抓緊的緊張起來。果然,片刻之後從傳來號聲的另一個方向的密林中突然飛出幾顆炮彈來,直奔準備紮寨的法國陸軍方向而去。

如果一件事每天都發生,大家很快就會習慣。即便是每天都遭到黑人軍隊的騷擾,法國人也接受了這個事實。爆炸聲並沒有讓法國軍隊驚慌失措,襲擊發生不過兩分鐘,從襲擊者斜後方的遠處就響起了槍聲。法國遠遠派出包抄部隊,目的就是抄了這幫無恥黑鬼的後路。與此同時,路易中尉也接到上司的命令,“和部隊一起出擊,把肮臟的黑鬼們撕成碎片”。

邁著沉重的步伐,路易中尉招呼自己的連隊開始出發。和路易中尉一樣,他的部下看著非常疲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誰在半個多月裏面每天都要遭到各種襲擊,都會這樣的局面。那些黑人們就跟狡猾的蚊蟲般到處隱藏,只要遇到機會就沖出來叮咬法國軍隊。

向前追了一陣,就看到前面有十幾名黑人背著武器瘋狂跑路。在密林裏面,黑人們跟泥鰍般狡猾,借用樹木的遮蔽,他們躲過法國軍隊的排槍,繼續健步如飛的逃竄,眼瞅就要把法國軍隊完全拋在身後。法國軍隊一直采取精銳軍官和士官的思路,路易中尉有很充分的戰鬥經歷,除了年紀稍大了點之外沒啥別的問題。他知道再這樣追下去只會讓黑人跑了。中尉喊道:“部隊全速,不能讓他們跑過那片林子。”

幾乎是同時,另外一邊指揮攔截的法國上尉也發出了同樣的命令。扔下背包,法國軍隊加快速度。繞過前面的林子,眼前就出現了一大片平地。包抄部隊從路易中尉的左邊追來,兩支部隊在這裏匯合。黑人跑得快,居然沒有被圍住。

兩支法國部隊合在一處有兩個營之多,他們沒有因為讓黑人溜掉而懊惱。那票黑人跑到平地對面後沒有溜進樹林,而是停在那裏,從他們背後的樹林裏面湧出了一堆黑人,很快排開戰線,大有要打一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