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發酵(十八)

“他有沒有在辯解的時候說自己是被逼的?”韋澤問警衛團副團長鄭善本。

鄭善本棱角分明的臉上浮動著按捺不住的痛恨,回答的聲音中也是充滿了痛恨,“那小子從頭到尾都在說自己是被逼的!看來後面定然是有人指使。”

韋澤稍微撓了撓有些花白的短發,輪廓深刻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無奈。身為皇帝是不能亂說話的,其實身為皇帝在對面不同對象的時候,連無關的實話都不能說。犯罪份子被抓之後,大部分都會覺得自己犯下罪行的時候都是被逼的。就如革命者即便面臨死亡的威脅,也從來都認為自己所作所為都是自己的選擇。韋澤的一生有過諸多遺憾,可他從不認為導致這些遺憾的根本理由源自別人的逼迫。他只是認為自己能力不足,才無力去完成更多的目標,拯救更多的人。

所以這等用“被逼”作為理由的家夥,背後往往沒什麽人用槍頂著他的腦袋。種種看似離奇的念頭都是唯心主義者人妄想出來的東西。

這些本來很科學的東西沒辦法對警衛團副團長講,因為此時沸騰在團長心中的怒火是發自正義以及對工作的認真。哪怕韋澤沒有絲毫的責備,任何對副團長權限內的非同向說法都會讓副團長心生被批評的感覺。中央警衛團是韋澤的親衛,對他們的指責都是在削弱韋澤的力量。

隨行的辦公室主任周金國中將看著沒有那麽憤怒,不過那僅僅是表現。若是熟知周金國的人,看著他那行若無事的表情,就知道周金國已經進入暴怒階段。周經過用平靜的聲音說道:“都督,這件事我會交給肅反委員會來處置。”

“肅反委員會已經解散了。”韋澤提醒著這位沸騰著殺意的部下。

“解散了可以再召集。”周金國回答的幹凈利落,唯一能淩駕在司法體系之外而擁有殺人權的只有肅反委員會一家。這個部門當年建立的時候針對對象是那些舊上層,等到賤民法出來之後,這個組織就解散了。與司法系統不同的是,肅反委員會是可以實施株連的。

“我很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我是民朝法制系統的建立者。民朝是個依法治國的偉大國家,司法系統是我們偉大國家的根基。即便是此事牽扯到我,我也必須維護司法系統的地位。所以按照司法體系來走吧。”韋澤正色對周金國說道,說完之後他又看了看副團長鄭善本,和顏悅色地說道:“有你們在,我對我自己的安全很放心。”

“都督,這種事情是要抄家殺滿門的!”見韋澤沒有暴怒,而是用如此嚴肅的態度應對,周善本怒道。

見到副團長終於說出了超出職權範圍之外的話,韋澤溫言答道:“以前的王朝會這麽幹,因為他們必須用這種東西去恐嚇人民。可人民哪個不是對那些上層恨之入骨。現在我們建立起了民朝,以人民的利益為上,我們就沒必要把自己降到那些垃圾的水平上。”

“都督,你也太寬宏大量啦!”鄭善本委屈地說道,這不是為他自己感到委屈,而是為韋澤感到委屈。司馬平的兒子司馬繼居然試圖謀殺韋澤,韋澤不僅沒有生氣,反倒是要維護法律制度。按照法律制度,司馬繼和他那個同夥是死定了。可也就僅僅是這兩個人死定了而已,其他人根本不會受到牽連。試圖刺殺偉大皇帝韋澤,不過是付出如此代價,簡直是豈有此理。

韋澤根本沒有這麽激動,整件事與其說是一場暗殺,還不如說是一場鬧劇。司馬繼想殺韋澤的理由居然是覺得把韋澤殺了,政局一亂,他父親就不會被韋澤撤職。暗殺行動的執行計劃更是有趣,他居然認為可以帶一個本來什麽都不知道的地方流氓潛入山西省委辦公大院,把一個爆炸物扔進韋澤所在的二樓房間。然後趁亂跑路。

俗話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可中央警衛團是個千日防賊的單位。這個行動在司馬繼試圖進入山西省委大院的時候就走到了盡頭,警衛人員根本不讓他進去。因為酒精的緣故,司馬繼又和警衛團起了點沖突,被立刻按倒。

那個被司馬繼找來的混混跟在司馬繼背後一段距離上,看到司馬繼被按倒,嚇得轉身就走。如果他不是臉上露出慌張的神色,而是很自然的離開,搞不好此事就止於司馬繼再次沖撞中央警衛團。時刻準備的警衛團發現那人不對頭,立刻沖著那混混的背影喊了一嗓子。聽到喊聲,那個混混撒丫子就跑。既然他開始跑,警衛團自然要追。接下來整件事才被揭開。

其實韋澤很懷疑,如果他是身在21世紀的美國。就司馬繼這種類似酒精中毒的家夥,會不會蹦出來一眾律師要免費為他打官司。而且審問還審問出個更可笑的事情,那個混混其實根本不知道司馬繼要針對的是誰。司馬繼還騙那個混混說,要他拉開引信後扔進屋子裏面的是個只會噴煙的煙花。這麽做純粹是想報復一下得罪過司馬繼老爹司馬平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