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博弈和交換(十六)(第2/4頁)

司馬平萬萬沒想到突然就聽到這麽一個消息,不僅僅是司馬平,包括一眾山西省委的幹部也都愣住了。有些人是訝異,有些人則是眼中閃過一些需要壓抑住的情緒。韋秀山和司馬平的矛盾由來已久,因為分屬不同陣營,這些矛盾自然而然的存在,並且讓山西出現了內部的對立。

雖然也姓韋,韋秀山與韋澤的關系大概是太平天國楊秀清與楊輔清的關系,都姓楊,僅此而已。韋澤是廣西韋氏,韋秀山是安徽韋氏。雖然有些人因為這個比較少見的姓氏而對韋秀山高看一眼,可遭到韋秀山攻擊的司馬平從二十年前就確定韋秀山與韋澤之間沒有血緣瓜葛。他冷笑一聲,“哼!韋秀山同志的消息可是靈通的很啊!”

韋秀山既然敢挑起這場爭端,他就不怕事。反正都到了這個年紀,大家頂多退休而已。山西的經濟狀況雖然不算好,可也不算糟糕。煤炭業的大發展讓山西政府的財政情況相當不錯。山西老摳能聚財,即便不是山西人,到了山西也難免入鄉隨俗。把控住穩定的財政收入,政府對於擴大性投資也沒有什麽興趣和沖動,山西就能穩健的一點點往前走。所以鬧不出大事,這等小事自然可以“暢所欲言”啦!

司馬平也沒有立刻反擊,開會之前他收到了電報,限於電報稿的篇幅,司馬平只知道自己二兒子捅了簍子。至於簍子多大,電報裏也沒說什麽。既然他們沒說,也可以理解為當下的事情遠沒到需要特別警告的程度。當然,教子無方的責任是跑不了的。包括老戰友丁勁松也是這麽說的。

“到底怎麽回事?”組織部部長呂梁山問。一看這名字就知道他是山西一帶出身的,既然是山西一帶出身的,資歷定然很淺。能混到組織部部長,呂梁山今年也不過四十出頭。和一眾四十出頭的年輕幹部一樣,他們正在坐三望二,很快就有機會坐二望一。退休制度掃除了年輕幹部面前的老前輩,所以年輕幹部們也不自覺的敢在一些問題上發言了。

醉酒、在中央住宅大院門口鬧事、推搡前來制止的警衛團人員、被制服、移交公安機關。這一系列的內容倒是很容易講清楚。聽了這消息的人都是眉頭微皺,這司馬繼的確搞的過份,居然敢在都督居住的大院門口鬧事。在那個大院裏面居住的可不僅僅是都督一家,大部分國級幹部都在裏面居住。別看司馬繼在山西算是有老爹的背景,可他老爹司馬平到了南京這個天子腳下也不算什麽了不起的官員。至於在一眾開國大佬家門口惹是生非,借司馬平兩個膽子他也不敢。至於司馬繼麽……在那些大佬面只怕連擋路的螳螂都算不上。

但這等事畢竟是家務事,司馬繼大學畢業之後沒有來政府上班,而是去了山西能源廳工作。大家也不知道司馬繼怎麽就在工作日裏頭跑去南京去了。其他人的目光先在司馬平臉上停留片刻,然後落在山西能源廳廳長臉上。

能源廳廳長見事情不對頭,先瞅了司馬平一眼,然後說道:“司馬繼同志是去南邊看看能不能把煤礦賣到淮河以南。大家也知道,這些地區的工業多,比較富裕。如果山西煤礦能賣到那邊,肯定能提高收入。司馬繼同學就是在南京上的學,對南京比較熟。我們才派他去了。”

這個解釋倒也不錯,如果僅僅到此為止的話,事情也就能平息下來。沒想到韋秀山呵呵冷笑,“我聽說,司馬繼同志闖關卡的事情可不是只在南京才敢幹,在咱們山西也發生過很多次。還有過省委的警衛人員被司馬繼同志沖撞推搡的事情,好像還被打了幾下。”

這麽一個爆料扔出來,好些省委同志就皺起眉頭。如果以南京的普遍做法來看,司馬繼這個年輕同志作風比較囂張。但是在山西的評價就稍微有些不同。這地方風俗保守,這些年中總算是消滅了反對女人不能上席的公開言論。

要知道,在二十年前剛建立起政府的時候,還有本地出身的幹部居然敢公開認為“女人不能上席”。光復軍怎麽可能認同這種“怪論”。這支從建立起就有女性士兵的軍隊裏頭只講男女平等。隨著社會生產力發展,女性們地位隨著生產力水漲船高。能夠獨立生活的女性們沖破了當地的傳統,總算扭轉了這個被中央很重視的問題。

不過中央畢竟是中央,不可能啥都管。一些標志性的事件還可以用格外的關注態度來實施推動,不過很多事情中央沒精力也沒時間去管。例如這種等級制度就是山西的特色。身居上位就自然擁有特權,這是普遍的共識。省委書記的兒子比省委的警衛更高貴些,做些別人不敢做的事情,這本不是什麽值得訝異的事情。

韋秀山把這個話題往外一撂,所有省委成員都知道事情不對頭了。這個問題牽扯到的不是省委書記的兒子,這個問題就如經過長期鬥爭才為山西本省女性爭取到的平權一樣,是要劃下一個正確與否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