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茶壺裏的風暴(六)(第2/2頁)

祁紅意本以為是韋睿犯下了什麽滔天大罪,現在聽韋澤的解釋,她不安的心情也不翼而飛。坐直了身體,祁紅意大聲說道:“韋澤,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為何不趕緊嚴懲這些人,讓咱家韋睿趕緊恢復清白。”

“你看,你看!我剛說了,那個師長偏心和你一樣。你作為韋睿他娘,覺得韋睿是你想象的世界核心,這很正常。我能理解。但是,我現在明白的告訴你,你如果希望韋睿能夠成為軍隊的核心,甚至有朝一日,能夠成為我的繼任者,那麽你就早早的歇了這種心思。韋睿現在是軍隊的一員,也就是說他所做的一切都必須以軍隊的利益作為他的根本利益。如果韋睿不認為他自己是軍隊的一份子,不認為他身為軍人就要為軍隊效力,而是覺得因為他是我的兒子,所以軍隊要聽他的。那我覺得這次撤職就很好,他趕緊給我滾回來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他根本就不適合在軍隊幹!”最初的時候,韋澤語氣還挺柔和,說道後來,韋澤的語氣已經變的非常嚴厲了。

祁紅意此時已經完全安了心,她畢竟跟了韋澤這麽久,也知道韋澤這話沒有絲毫錯誤。可自家兒子憑白遭受這種打擊,她這個當娘的心裏面就是不服氣。“韋澤,哪朝哪代的太子受過這等罪,你這麽幹……”

不等祁紅意說話,韋澤有些不爽地說道:“那你說的那些朝代現在都TM在什麽地方呢?在歷史垃圾堆的哪個旮旯裏面待著呢?現在的朝代是我領著同志們和廣大勞動人民一起開創出來的,這才是你我活在的時代。別的朝代皇帝的兒子看著那麽牛X,最後那些朝代都落了一個什麽結果?你這個研究歷史的人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藏書家的女兒,前教育部長的女兒,上一任中國大圖書館館長的女兒。理論上,祁紅意是個真正的文化人。但是祁紅意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家裏面最有文化的那一位。有時候祁紅意很懷疑韋澤是不是偽造了自己的生平。

孔子說過,“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這話的意思就是說,內在的才華氣度勝過文采,為人就會顯得粗野;文彩勝過內在的才華氣度,為人就會難免浮誇輕佻。文采和才華氣度配合適當,這才能顯露出君子的風範。

無疑,韋澤屬於才華氣度勝過文彩的典型。這並不是說韋澤讀書不多,文彩很差。而是他的才華與氣度太甚,與別人相比絕不遜色的文彩與他的才華相比就顯得不夠看了。

就如現在,韋澤因為不爽,所以說話有點不幹不凈的。非得追究那幾句臟口,祁紅意當然能夠挑出很多批評韋澤的要點來。可祁紅意知道,現在的朝代是中華民朝,現在的皇帝是韋澤。用那些早就覆滅了的王朝與本朝比,這是非常不合適的事情。也就是現在的民朝夠先進,夠寬容。在以前那種連名字都要有“諱”的時代,祁紅意這話可以被認為大不敬。

韋澤所展現出的氣量,遠勝過那些皇帝。其實皇帝們是非常膽怯的一群人,他們時刻擔心自己的地位會遭到動搖,權力會遭到篡奪。膽怯已經是他們的本能。敢有韋澤這種態度的皇帝……在歷史上的評價其實都很糟糕。

可韋澤的確有這樣的底氣,在祁紅意看過的書上,中國歷史上沒有一個朝代的疆土有民朝這麽巨大,更沒有一個朝代的國力與技術水平能夠和民朝相比。所以韋澤的氣概絕不能稱為狂妄,只能說是氣吞萬裏如虎。

更重要的是,韋澤第一次明確表示願意韋睿接班。只要有著一句話,即便是被韋澤抨擊了一番,祁紅意不僅沒有生氣,反倒是無限的欣喜起來。

“對了,我還有件事要給你講。你們那個名叫讀書會的喝酒會,你下次去的時候,就找到那個給你通風報信的人……”韋澤繼續交代著他關心的問題。

“你放心。我們給韋睿改姓,就是不想讓別人對他有影響,我不會讓那些人壞了咱們兒子的大事。”祁紅意說的極為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