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投身與投機(十七)

韋澤所講課的教室旁邊有一個小房間,門沒有關,只是掛了一個門簾。所以在教室裏面所講述的內容,在旁邊的這個小房間裏面可以聽的清清楚楚。這個小房間裏面是個茶水室兼警衛休息室。在上課的時候,這裏面也有兩個與眾不同的聽眾,韋澤老婆祁紅意和李儀芳就在這裏聽課。

在黨校正式開課的三天前,韋澤把自己的兩個老婆叫到一起,宣布了讓她們去旁聽的消息。這時代男女不平等,女性依附男性是常態,也是社會正確性,所以韋澤認為祁紅意和李儀芳並不敢違抗韋澤讓她們來聽課的命令。

韋澤最擔心的是他兩個老婆別高高在上,特別是不要表面客氣,骨子裏頭看不起人。與會的都是韋澤精挑細選出來的實幹人才,這樣的人物一般都心高氣傲,他們做錯了事情的時候或許能夠坦然面對,但是讓他們隨隨便便就低下頭來,那是不太可能的。所以他強調道:“你們必須尊重那些聽課的同志,一定要尊重人家!”

李儀芳只是輕輕嗤笑一聲,祁紅意幹脆冷笑一聲,“韋都督,您若是不待見我們,那幹脆就不讓我們去聽課好了唄。何必這麽陰陽怪氣的說這些話。您若是對我們有什麽不滿,直說唄!”

其實,按照禮數,李儀芳如此對韋澤說話,那是大大的不對頭。所謂三從四德,出嫁隨夫就是第二從,滿清時代是個極度死氣沉沉的時代,封建制度已經發展到搬張凳子就能死人的地步。女性敢和丈夫如此叫板,那得是娘家有極大靠山,夫家惹不起。現在李儀芳家無疑沒有這個靠山,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韋澤對他兩個老婆的家族都呈現全面壓倒性的優勢。

但是祁紅意依舊公開直率的對自己的丈夫實施了抨擊與質疑,而且沒有絲毫的畏懼。韋澤並沒有生氣,他坦然答道:“我們要推翻滿清,更要推翻滿清的這套制度。他們衡量人的地位,靠的是血統,靠的是封建地位。我致力要建立的新中國,所有人的地位都與他們的能力,與他們對社會的貢獻有關。雖然這的確是個很難實現的目標,但是我的確是想努力實現的。”

“那和我有什麽關系?”祁紅意帶著明顯的對抗態度問道。

韋澤不想和自己的老婆慪氣,他公事公辦地答道:“如果你們真的覺得自己和其他人地位身份沒有什麽高低貴賤之分,能夠隨遇而安的面對周圍的環境,並且把自己的工作幹好。那說明我對二位的了解不足,沒有看到你們的優點。但是,我事先說明白,我並不認為我是光復都督府的主公,在我看來你們也不是光復都督府那些人員的主母。大家地位都是平等的,這點我不希望你們弄錯了!”

祁紅意根本不為所動,她昂然說道:“是你讓我去上課的,還是你先給我編排了這麽些的話。韋都督,你這到底是想要怎麽樣?”

韋澤不管嘴上說的如何如何,他也不過是個二十剛出頭的年輕小夥,上課的事情本來就讓他覺得怎麽準備都不足,現在遇到自己的老婆不分青紅皂白的這麽一番對抗,韋澤的怒火登時就起來了。他皺皺眉,語氣也不善起來,“我說,讓你們聽課你們就去聽課,這是對你們大有好處的事情!行了!我也不指望你們能夠融入光復會上層的圈子,我會讓人守住房門,下課之後你們立刻就給我離開那個旁聽的房間!”

祁紅意看著韋澤那極為不耐煩的表情,也是上來了火氣,她秀眉微豎就準備和韋澤爭執。

就在矛盾眼瞅著就要爆發的時候,李儀芳開口了,“老爺,我只是個下人,我本來也不該去聽什麽課。您和夫人一起去吧!”

見李儀芳這麽不識好歹,韋澤大怒,他擡手指了指李儀芳,“我讓你們去聽課,那是因為我親自講課,那水平不是一般的高!我會了家累的要死要活,根本沒空和你們講這些。再說了,你們以後都是……”

話說到這裏,韋澤突然停頓下來。他本想說的是,“你們以後都是我孩子的母親,沒知識怎麽教育他們!”可說到這個孩子,韋澤覺得有點明白了。正妻祁紅意和勉強算個側室的李儀芳,兩人是根本不對付的。

韋澤惱怒的神色頃刻就消退了,他無奈的用手捂住眼睛,恨不得讓現在這麽一個無聊的宮鬥戲碼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是韋澤很清楚,別說捂住眼睛,就算是把眼睛給挖了,他也不可能以自己的精神力改變物質世界。

等韋澤放下手掌,看向自己的兩個老婆,他與李儀芳關切的視線交匯在一起。李儀芳給了韋澤一個微笑,然後微微低下頭。而祁紅意看來被氣的不輕,她坐在桌邊別過頭,大有不依不饒的意思。

韋澤一直不看什麽宮鬥劇,那些女人勾心鬥角的事情,實在是讓這個任何角度都更類似赳赳武夫的家夥毫無興趣。而且韋澤的QQ群裏面有不少具備女漢子屬性的女性朋友。她們有段話讓韋澤覺得很有趣,也很贊成。“那麽一個破時代,還要和一群小學文化的女人整天亂鬥,天知道那幫作者寫這種穿越劇有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