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根據地政策(十二)

1853年6月1日。韋澤帶著主力部隊回到了壽州。

一路從安慶打到壽州,周邊各種關於清軍進攻的消息是越來越多。加上韋澤並沒有根據地,更是難以確定消息的真假。總參謀部也害怕節外生枝,與林鳳祥的北伐軍分別之後,立刻抓緊時間趕回壽州。

此時淮河上架設的浮橋還在,大部隊越過浮橋就到了壽州門口。壽州城北北門名“靖淮”,雖然韋澤沒有考古研究的基礎,不過想來也是因為淮河經常泛濫,北門正對水患頻發的淮河,隨意才取了這麽一個名字。此時的北門外有一串腦袋,整個壽州的文臣武將基本都在這裏了。

“你這是要用他們的腦袋祭河神麽?”韋澤問新加入隊伍的徐開文。這裏頭有些人與徐家結下大仇,徐開文把幾個人弄去他家狠狠折磨一圈才砍頭的。

“丞相,屬下這麽做是想為丞相立威!”徐開文立刻解釋道。

韋澤無奈的看了看徐開文,“我說你用他們的腦袋獻祭,是因為你用開水都快把他們的頭給燙熟啦!把三牲腦袋煮熟,這不是祭河神的法子麽?”

徐開文沒想到韋澤竟然看得出幾名官員都遭了開水燙,他本以為不管身上都被折磨成什麽樣子,好歹腦袋看著還比較完整。自己又盯著腦袋看了片刻,徐開文實在是沒看出來有開水把人頭燙熟的跡象。不過這等事情又不能直截了當的問,徐開文只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胡亂說幾句話,試圖把這個事情給糊弄過去。徐開文說道:“丞相,屬下已經聯絡了壽州當地的稅吏,他們中間有一部分跑了,有幾個倒是留在壽州,不知丞相是不是見見他們?”

韋澤搖搖頭,“徐兄弟,我想讓你作個糧署專員,大概相當於滿清的州判。不過現在我們也沒什麽政務,最重要的莫過於完糧納稅的事情……”

“嗯。”徐開文有些弄不明白韋澤說這些與不見那幫前稅吏有何關系。

“……而稅吏是不會站在我們太平軍這邊的。既然如此,我見他們又是何必?”韋澤闡述了自己對稅吏們的看法。

得知了韋澤的想法,徐開文說道:“丞相,屬下也看了你定的完糧納稅的法子。屬下不得不說,這明擺著是兩頭不討好的辦法!”

“為何?”韋澤沒想到徐開文這就開始對完糧納稅的政策開始指指點點了。

徐開文說道:“丞相,屬下覺得你這法子要求按照田畝交糧納稅。田多的多交,田少的少交,沒田的不交稅……”

跟在韋澤身邊的是柯貢禹和雷虎兩人,聽了徐開文對韋澤的政策指指點點,兩人登時就怒了,“田多的不交難道還要田少的多交不成?”

徐開文表面上被這義正詞嚴的話給堵住了,他臉上賠笑,可在心裏頭已經把柯貢禹和雷虎列入了泥腿子的行列。就徐開文所知的歷史,天下從來都是田多的少繳稅,田少的多交稅。徐開文的視線落在了韋澤身上,只見韋澤一聲不吭,等著徐開文繼續說下去。徐開文心裏贊嘆道:這才是真的丞相!俗話說宰相肚裏能撐船,遇到點不遂自己心願的小事都憋不住,哪裏還能幹辦什麽大事。

徐開文繼續自己的遊說,“丞相你剛到壽州,田多的大戶們只怕還不服氣。朝廷向他們收稅的時候,這些大戶尚且能不交稅,丞相你現在直奔他們而去,只怕他們不服。若是有當地稅吏在其中幫著丞相辦事,不少事情只怕能夠辦的更好些。”

“我知道他們不會服氣,所以這個得宣傳!”韋澤笑道,“徐兄弟,你那句田多的多交稅,田少的少繳稅,沒田的不交稅。我覺得甚好。我們就是要把這話宣傳到我所到的地方,能讓所有百姓都知道我完糧納稅的法子!”

徐開文沒想到韋澤竟然沒心沒肺到這個地步,他原本是想勸說韋澤與稅吏合作,然後利用舊有的稅收體制來營運今年的征糧。可沒想到韋澤這家夥竟然根本沒把富戶放在眼裏。所以徐開文嘗試著勸說道:“丞相,那些人只怕是不會聽你所說的納糧辦法……”

“先用嘴去說道理,若是說道理解決不了問題。那我只能閉上嘴,靠手上的刀來推行道理啦。”韋澤微笑著說道自己的觀點。

這話裏面的內容殺氣騰騰,因為韋澤聲音柔和,竟然沒有絲毫情緒在裏面,徐開文剛聽到的時候竟然沒明白這話裏到底蘊含著何等的殺戮。等明白過來之後,徐開文臉都有些發白了,他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丞……丞相,你……你這是要殺多少人啊?”

“他們若是肯老老實實按照我的規矩交稅,我一個人都不殺。可定然有人不肯按照我的規矩辦事,他們為什麽不想聽我的話,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對這幫人,我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殺!”韋澤心平氣和地說道,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種悲天憫人的感覺。這種冷靜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偽裝,至少在部隊內部討論完糧納稅問題的時候,因為提高要對反抗的地主下狠手的時候情緒激動,韋澤一度是咬牙切齒,賭咒發誓的要讓那些地主死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