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韋澤(四)(第3/3頁)

心裏面有了顧忌,韋澤的沖鋒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對面的清軍不知道是不是見到韋澤沖鋒速度變慢後心裏面壓力變小,他們手上的速度更快起來。裝藥,填彈,雖然每個人的步驟快慢不同,但是每個清軍手上的動作給了韋澤極大的心理壓力。

“操了!不就是鞋掉了把腳紮破麽?跑得慢命都沒了,我怎麽就這麽傻呢?”而韋澤片刻間就想明白了這點,他再也不管腳上的鞋到底怎麽樣,腿上就加盡了全力,沖著清軍的黑洞洞的槍口迎面而去。

排在前面火槍手們雖然在努力裝填彈藥,不可抑止的恐怖表情隨著韋澤的逼近越來越明顯。終於有清軍因為害怕,把裝火藥的藥囊掉在地上。有的清軍擡眼看看韋澤,低頭看看火槍,反復的雞叨米般重復這兩個動作。如此分心的局面之下,火繩槍的準備完全停頓了。

但是整排的清軍中總有另類,就在韋澤沖到清軍面前的時候,卻見一個手最快的清軍盡管滿臉驚恐,還是完成了火繩槍的裝填,那家夥在韋澤的左邊,黑洞洞的槍口筆直的指著韋澤,火繩上冒著火花,剩下的只有扣扳機這麽一個環節了。

韋澤的思維在這個關口上前所未有的清醒,若是此時用槍刺去刺那家夥,極有可能是那名清軍的火槍擊中韋澤,韋澤手中的長槍刺死那家夥的結果。韋澤松開緊握著槍柄的左手,向左猛跨一大步,把抓住那名手快清軍的槍管,將其高高舉向空中。

嘭!火繩槍沉悶的響聲在韋澤頭頂左上方響起。在最後,那名手快的清軍還是扣動了扳機。韋澤抓住槍管的左手以及左前臂竟然被震得整個麻了。死裏逃生的興奮只帶來了片刻的愉悅感,接下來一種無法扼制的憤怒從韋澤心中猛地湧了出來。

“我操你娘!”伴隨著這聲完全不過腦子的大吼,韋澤兇性大發。既然左手已經無法用力,韋澤幹脆放開右手中的槍杆,抽出了充作砍山刀的單刀。也不管那個已經放過槍的清軍,韋澤右臂奮力揮下,單刀狠狠的砍進了正前方清軍的腦門。

這一刀的力氣是如此之大,尋常的鐵刀硬是削掉了清軍的半個腦袋。在斷刀劈開的缺口處,紅紅白白的東西清晰可見。韋澤一腳踹在那名已經變了屍體的清軍胸腹處,屍體往後飛了出去。

此時韋澤距離最近的清軍不過半米多點,可清軍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韋澤,居然沒有絲毫的反應。韋澤揮動右臂,又斜著劈開了另一名清軍的咽喉。殺雞般的慘叫只響了一瞬便戛然而止。

接著一聲非人的慘叫響了起來,“媽呀!”

這聲慘叫看來是道出了清軍們的心聲,其他的清軍或早或晚的發出慘叫聲,接著扭頭就跑。後面的人反應稍微慢點,被最前排的家夥迎面撞了個趔趄,有些用力過猛的幹脆就把後面的清軍給撞倒在地。仿佛傾斜了葫蘆架,清軍們你碰我我碰你,歪歪斜斜的整個亂成了一團。

韋澤從後面趕上兩步,他左劈右砍,兩名清軍慘叫著撲倒在地上。韋澤心中啐了一口,這兩刀看似創口大,受傷的清軍流血也很多,韋澤卻不是給了兩名清軍致命的一擊。看來自己還是過於激動了,竟然完全失去了平常心。

稍微穩定了一下情緒,韋澤連跨兩步,揮刀劈向一名清軍的光禿禿的後腦勺,清軍作戰的時候都把辮子盤在頭上,那清軍天靈蓋上的辮子並沒有被不夠鋒利的鐵刀砍斷,而是被單刀切進了腦袋裏面。仿佛遭到了雷擊的蛤蟆一樣,清軍渾身一抖,然後定在當地。

看到單刀切進了這清軍的腦門,韋澤很清楚這家夥已經死了。韋澤嘗試著握緊松開自己發麻的左後,麻木的感覺依舊還在,左臂已經能用上力道。韋澤放開右手中的刀柄,任由腦袋上留著把單刀的清軍屍體自己倒地。右腳點則住地上的槍杆中央靠前點的位置一碾一挑,長槍就飛了起來,韋澤抓住飛上半空的長槍。一槍就刺入了逃竄清軍光禿禿的後腦勺上脊椎與腦袋的結合部。那位置被利刃刺入後,重則會立刻斃命,輕則也是全身永久性癱瘓。

韋澤一擰槍杆,槍頭轉動擴大了創口,接下來很輕松的就抽回長槍。面對前面晃動著的一眾光禿禿的後腦勺,韋澤瞬間就鎖定了最容易刺的,一槍又刺入了脊椎與腦殼的結合部。

劉把總此時已經拔出單刀,對著潰散的清軍火槍兵們又喊又嚇。這努力僅僅讓他周圍的少許暫時停下了步伐。可接踵而來的則是沖上來的韋昌榮等太平軍戰士,太平軍戰士們手中的長槍毫不留情的向著陣形崩潰的清軍狠狠刺去。在一片慘叫聲中,清軍中軍的應急部隊就此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