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林冉癡漢般的笑容還掛在臉上。

三秒鐘後, 笑意漸漸凝固。

腦中敲響警鈴,有個聲音在不斷狂吼——

快住口你這令人羞恥的女人啊啊啊!

你這麽好色,柏程淵知道嗎!

林冉反應過來, 還不等柏程淵開口說話。

轉身,關燈,一氣呵成。

只聽“啪嗒”一聲, 床頭燈被關上。

室內重新陷入一片漆黑。

總算懸崖勒馬了。

看不到柏程淵調笑她的樣子, 她還能少一些羞恥感。

林冉摸摸索索鉆進被子裏。

清了清嗓子, 小聲道:“那什麽, 睡吧。”

柏程淵靠坐在床頭, 這會也重新躺了回來。

他微微側頭看向她, 沉聲問道:“不親了?”

“……”

林冉頭頂在冒煙, 強自鎮定:“忽然困了, 下次再說。”

柏程淵輕笑一聲。

聲音清清冷冷, 憑空多了一份喑啞:“可我忽然睡不著了。”

他頓了頓, 又問:“你說怎麽辦?”

能怎麽辦?

難不成要她暴露屬性,毫不矜持地撲倒他,肆無忌憚吃他豆腐嗎?

林冉承認自己是容易見色起意。

多少次一時興起, 說話不過腦子。

但是接吻這種事, 他不主動,她怎麽能主動請纓?

要臉, 挽尊!在柏程淵面前,這點形象必須維持!

林冉想了想,只能硬著頭皮道:“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柏程淵抿了抿薄唇:“也行。”

林冉深吸一口氣,盡可能緩解她的尷尬。

她稍微清了清嗓子, 決定把自己的看家本搬出來。

她這二十四年, 就指著這招活著了。

“從前有一只兔子, 在家裏看電視,忽然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當當當,當當當!它起身去開門,看到門口站著一只蝸牛。蝸牛問它:‘你好,可以給我杯水喝嗎?’兔子說:沒有!然後一腳把蝸牛踹開了,又關上了門。

幾年之後,又一個晚上。在看電視的兔子又聽到了敲門聲。當當當,當當當。她去開門,發現門口還是那只蝸牛,蝸牛問它:‘你剛剛為什麽踢我?’”

講完之後,室內一片寂靜。

林冉咂咂嘴吧,有些疑惑又有些尷尬,試探性的問:“……睡了?”

柏程淵:“沒有。”

“那你為什麽不笑?”

“……”

“……”

有時候,寂靜往往就是最好的答案。

林冉逗笑不成,頓時惱羞成怒。

開什麽玩笑,這可是她的拿手絕活,曾經逗笑了無數面癱。

他居然毫無反應?

林冉直接把被子一扯,翻了個身,背對著柏程淵說了一句:“我睡了!”

夜恢復了短暫的寧靜。

良久後,柏程淵看著背對著自己的人,無聲地彎了彎唇角。

林冉已經忘了自己究竟是怎樣入睡的了。

當天晚上,她做了個夢。

與現實有一部分重合。

夢裏的她也是躺在柏程淵身邊,只不過沒這麽安分。

半夜裏偷偷摸摸對著他的後背抱了上去,然後上下其手。

嘴上還念念有詞。

一邊眯著眼睛壞笑,一邊道:“借我摸摸,謝謝。”

腹肌的手感,和炙熱的溫度都太真實了。

以至於林冉第二天睜眼,臉還是紅的。

她整個人面朝柏程淵睡過的方向,雙手雙腿伸得筆直,做出一副要去抱他的樣子。

只不過身邊早已經沒人了。

她擡眼看了下四周,日曬三竿,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

林冉舒了口氣。

洗漱過後,踩著拖鞋,懶懶散散地走出房門。

柏程淵坐在客廳桌前,背對著她,正在處理工作。

林冉腳步稍停。

晃了晃頭,強行將那個夢從腦海裏抹去後,主動和柏程淵打了個招呼。

“早啊。”

柏程淵手上動作一頓。

靜了片刻,才道:“早。”

沒回頭,也沒看她。

這一細微的變化被林冉盡收眼底。

她頓時挪不動步子了,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後背,試探性搭話:“這就開始工作了,幾點醒的呀?”

“六點。”

確切地說,幾乎是一夜未眠。

“……”

“還挺早。”林冉幹笑了兩聲,猶豫了下,又問:“我昨晚有沒有……說什麽夢話?”

柏程淵側過身,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不止說了,整個人也不怎麽老實呢。

尤其到了深夜。

每逢他要入睡,身邊的人就會纏上來。

躲也躲不過,扯也扯不開。

不知道在做什麽夢,手腳都不安分。

攪的他睡不好,她倒是睡得香。

他看了她好半天,僵硬地收回視線:“沒有。”

“那就好。”

林冉放心地拍了拍胸脯。

轉頭看了眼墻壁上的掛鐘,已經是上午九點鐘。

問過管家才知道,從近幾年開始,林老太太每周都會挑一天去附近的寺廟裏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