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傅修帶著林冉趕到時,全公司的人基本都已經到齊了。

見到林冉紛紛轉過身來問好。

其中一名小女生直接湊上前來,親切地挽住林冉的胳膊:“傅總太慢了,這麽晚才把你接過來。”

說著,她擡頭看向傅修:“你起碼耽誤了我多看林冉姐二十分鐘,待會自罰一杯哦。”

傅修笑了笑:“好。”

一席人入座,氣氛極度和諧。

趁著高興,還喝了點酒。

醉意上來,人就容易說一些平時不怎麽說得出口的話。

大家都知道,這些年傅修和林冉在不停地往公司裏砸錢。

即便是入不敷出,也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們。

“感謝傅總和林冉姐的栽培。”

“感謝你們從沒放棄過我們。”

“這次是個好的開端,我們公司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一群年輕的員工,輪流站起來提酒。

毫不吝嗇地表達著謝意。

一場慶祝,到後面難免有點煽情。

傅修笑著回應:“能和你們共事我很開心,希望我們的夢想都能成真。”

林冉看了他一眼,默默點點頭。

仰頭喝下一杯酒,酒入胃一片灼熱。連帶著她的心都熱了起來。

這些年,她省吃儉用薅羊毛,也就是為了夢想這兩個字了。

哪怕別人都喊她林慈善家,她也從未後悔過。

曾經她的夢想止步與金錢和現實面前。

現在能見證這麽多人在實現理想的路上前進,她確實很開心。

聚會散場時剛過九點。

林冉喝了點酒,頭有點暈,心情不錯。

下了車也帶著笑意,甚至還哼唱了兩句。

是她最近比較喜歡的Be reborn樂隊的一首歌——《自由》。

但好心情沒維持太久。

她所有的笑意,都在她刷臉進門的那一瞬間僵在了臉上。

一樓客廳亮著燈。

環繞式沙發的正中央坐著一個人。

他長腿隨意交疊,姿態慵懶。

身上的白襯衫解開幾顆扣子,前襟松弛。多出那一絲淩亂感,卻擋不住那股矜貴優雅的勁兒。

此刻循聲望過來,眸色淺棕,神色淡淡。

沒有一句話,卻生生讓林冉冒出了一身冷汗。

林冉在原地愣了許久,最終才硬著頭皮幹笑了兩聲:“你回來了呀。”

柏程淵扯了扯嘴角,語氣平淡:“好好上課?”

“在家等我?”

“……”

林姓神棍,在線翻車。

她轉了轉眼睛,深吸一口氣,笑道:“臨時有事,出去了一趟嘛。”

柏程淵沒做聲,視線在她臉上來回逡巡。

妝容精致,眼尾上挑,嘴唇嫣紅。

短上衣,半身裙。

一頭長卷發隨意搭在肩頭,囂張又明艷。

像一朵暗夜薔薇。

林冉察覺到他的目光,故意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啊對,這個,我穿起來是不是很怪?”

她故作嬌羞地撓了撓頭發:“我閨蜜啦,忽然叫我去幫她拍一組畫報,是她把我打扮成這樣的。”

太tm機智了!

這種反應能力,她都忍不住為自己鼓掌。

“是嗎?”

柏程淵語氣很淡,卻透露著一股寒意。

“是呀!”

林冉笑吟吟地看著他,身側的兩只手已經不自覺握起了拳。

柏程淵沒再說話。

他一手搭在靠背上,就這樣側過身來打量她,頗帶著幾分探究的意味。

暴.露在這種視線下,和被淩遲沒什麽區別。

林冉心裏越來越虛,距離沒出息地跪下認錯了只差了零點零五秒。

正當她要開口解釋時,保姆端著湯藥路過。

這一刻,林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迅速進了屋,朝保姆跑過去。

“我的藥是吧?差點忘喝了。”

林冉接過那一大碗中藥,仰起頭一飲而盡。

喝完了還拉著保姆討論:“今天的感覺沒有昨天苦啊?是加了糖還是少放了藥,又或者是,因為程淵哥哥提前回來了呢?”

保姆一臉懵逼:“這個,我不清楚啊。”

“你怎麽能不清楚呢?”林冉沖她眨眨眼:“這味藥的名字是什麽?是愛!”

“……”

柏程淵回過頭,問:“你給她喝的是什麽?”

他直接越過林冉,選擇問了保姆。

保姆如實道:“是補藥,周曼夫人派人送來的。早晚各一次,說是……有助於受孕。”

“……”

“喝了多久了。”

“一周多了。”

柏程淵蹙了蹙眉:“好,知道了。”

保姆垂著頭匆匆離開。

林冉悄悄看了他一眼,見他沒再看自己,堪堪松了口氣。

她挪動著步子,決定先逃上樓把這身衣服換了。

剛準備邁一個台階,柏程淵忽然開口,聲音清冷:“喝這麽快,不苦?”

聽得林冉渾身一個機靈。

她頓住腳步,回身看他:“……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