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夜哨

劉躍般為什麽高興?

因為難受啊。

夜裏的外哨崗,感受是這樣的。

第一次去站,哇,好新鮮,好帥,今晚的月色好美!

任何事情都經不起重復的做。

站第二次的時候,感覺開始變化。

前30分鐘:還行。

30-60分鐘:腰好酸腿有點麻還有些困。

60-90分鐘:什麽時候換崗啊眼睛睜不開了腰也好酸。

尤其白天高強度的訓練,夜裏還要站崗。

突發事件發生的概率又低,日常站夜崗就是個枯燥且難受的工作。

尤其是第二崗和第五崗,都是剛要睡迷糊就得爬起來的時候。

尤其劉躍般最近有點失眠,讓他那個點兒爬起來就更不人道了。

站崗不影響第二天訓練,該什麽時候起床還得什麽時候。

那麽新兵蛋子站崗的時候怎麽辦?他們在想什麽呢?

相信我,在那九十分鐘裏,他可能把自己的一生都想完了。

或許主角還換了好幾個,足以完成好幾部火文的設定。

當想無可想的時候,譬如劉躍般的狀態,他應該是這樣的。

10:55起來接崗

11:00交接完畢

11:05站著眯一會兒

11:10睜眼看下時間(操,才五分鐘),再閉眼

11:15睜眼看下時間(mmp)閉眼

……

12:25媽的,接崗的怎麽還不來。

上站崗,一個人的話就容易站著打瞌睡。

兩個人的話,戴著防護面罩倒是可以小聲聊聊天,但也要隨時提高警惕,畢竟隊長是會查哨的。

那麽此時不同了,有個異性站在旁邊,終於可以不用空想yy學妹還是女醫師還是女通訊兵,至少有個具體形象了,至少能說說話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雲沫看著路邊的監控器,遠處峰巒起伏烏漆嘛黑的山巒,感嘆了一句:“都說將士百戰死,戰馬裹屍還,你說,咱這是不是也埋了不少屍骨啊。”

劉躍般打了個哆嗦,悠悠的轉頭看她,心裏有些後悔有些發毛。

他一個星際的大好青年,高舉唯物主義的大旗,從來不信什麽怪力亂神。

哪怕住酒店發生瞬間燈滅黑影重重,他也能淡定的打通訊給服務台,通知他們聲控燈壞掉或視覺仿真系統錯亂。

而現在,自打在撒那星“開過眼”,看見過那橫生的各色“氣”之後,他知道可能還會有另外一個原因。

為此,他還去找了古地球時代盛極一時的恐怖電影看,那曾經讓他嗤之以鼻拙劣的道具,現在反倒深入心底挖都挖不走了。

人說恐懼源於未知,劉躍般想罵人,他是因為知道才害怕。

操,這算什麽!

劉躍般沒話找話:“你冷嗎?”

雲沫攏了攏衣服:“有點兒,看不出來,夜裏還挺涼。”

劉躍般頓覺搬回來了一局,握緊了槍支說:“雖然我很想借給你件外套,但是…我也有點兒冷。”

雲沫:…

看著他縮脖子的樣子,眼角的余光掃過遠處,一抹白色的影子略過。雲沫唇角一勾,眼睛定定的看著那個方向。

劉躍般也朝那邊看去:“哎?大半夜的,怎麽會有人?還是個女人?那是家屬區的方向嗎?”

雲沫皺了皺眉頭,沒有接話。

“喂,問你話呢。”

“什麽?”雲沫回頭問他。

劉躍般將手舉到那個方向:“那兒這麽晚了,怎麽會有人?”

“什麽人?”雲沫問。

劉躍般被她嚇得差點兒打了個嗝:“不是,那麽明顯的人影,你沒看到?”他拉著雲沫往前走了兩步,“人呢?”

雲沫的眼神帶著探究,上下的看著他。就是不說話。

劉躍般出了一身白毛汗:“不是,你別嚇我,你真沒看到?我不可能眼花啊?還是說,你又給我開了眼?!”

雲沫一攤手:“我什麽都沒幹!”

“不、不會吧。”劉般躍條件反射的揪緊雲沫的衣服,小媳婦似的往那邊蹭了蹭,“你是不是逗我?怎麽可能有我看得見你看不見的東西!”

“昂”,雲沫說。

劉躍般忍不住扯著她,往燈下又靠了靠:“我求你了,“昂”是什麽意思?你到底看到了沒有?”

雲沫拍著腿哈哈笑了兩下,劉躍般頓時了然,氣的差點兒暴走。

這特麽小心眼兒的,不就是不給你外套穿嗎?

這下瞌睡都給嚇跑了,緩了好一會兒,劉躍般終於在寂寞和無聊之下再次屈服。

站崗對於雲沫來說小事一樁,她能做的事情太多,一點也不會無聊。

但劉躍般是個耐不住的,他嘟嘟囔囔的說話:“差點兒被你嚇死。”

雲沫一扯嘴角:“星際什麽物種沒有,未知的事物那麽多,不至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