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3頁)
卻不是虞默的那種溫暖。
獨特又熾熱,永遠都會讓自己握著。
沈疏雨的鼻尖突然酸澀起來,連帶著眼眶也洇出了淚水。
她微微後縮了一下脖子,回避著李卿卿的關心。
她輕吸了一口氣,強撐著自己語調平穩,道:“哪裏早,都淩晨了。”
李卿卿這才反應過來時間已經不早了,“哦,也對。那你繼續睡吧,我去裏面洗漱,很小聲的。”
沈疏雨點了點頭,她看著李卿卿輕手輕腳的走進了另一邊的衛生間,視線前方就只剩下了李卿卿的床。
原本這應該是虞默的床。
沈疏雨想象著虞默按著原本的計劃躺在這張床上睡覺。
想象著她曾見過的虞默的睡顏。
想象著自己輕靠在虞默懷裏,像上一世每一個習以為常的夜裏沉沉的睡去。
虞默的鼻息溫吞的落在自己的臉側。
耳機裏傳來一陣人聲說話的雜音,錄視頻的人小聲的“噓”了一聲。
而後虞默的聲音便悠悠的從裏面傳了過來。
被沈疏雨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機裏一直在循環播放的,是虞默去年跨年聯歡會上唱的那首《last dance》。
沈疏雨把一切都偽裝的像是虞默還在她身邊一樣。
直到她虛虛的攥著手,仿佛她跟虞默十指相扣,卻只抓了被子裏溫暖到燙手的氣流。
豆大的淚珠再也遏制不住,奪眶而出。
在她白皙的側臉留下一道晶瑩的淚痕。
沈疏雨眉頭緊皺了起來。
方才還在幻想靠在虞默身邊而放松的身體緊緊的蜷縮在了一起。
她明明都快要成功了。
明明虞默都要接受自己了。
她花費了兩年,用謊言粘合好的虞默的那顆破碎的心,最終還是在今天再次破碎掉了。
謊言終究是謊言,不可長久,不能善終。
後悔跟厭惡像是荊棘草一樣緊緊的纏繞在沈疏雨的心頭。
它帶著它的倒鉤,在這片柔軟的田地上剜起一片的鮮血淋漓。
沈疏雨緊扣著她的心口,顫抖著吸了一口冷氣。
她的眼瞳裏交織著絕望跟執拗。
她不會放棄的。
哪怕是花費自己一生去拼湊起虞默那顆被自己第二次弄碎的心。
哪怕是被她不信任、被她拒絕、被她拋棄。
她也要去。
她要她。
她愛她。
.
新年的第一天,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在淩晨悄然降下。
清晨的太陽如期升上空中,天空一片被洗滌的湛藍。
雪映著世界明亮,將光灑進這山裏的每個角落。
也包括虞默她的房間。
沒有拉緊的窗簾露著一道亮光,洋洋灑灑的落在虞默的床上。
只見這個還在沉睡的少女白皙的臉上緊皺了幾下。
她仿佛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眼睫微顫。
窗口的光等了一小會兒,一雙有些渙散的紅棕色眸子便亮了起來。
虞默的面色不是很好。
她仰躺在床上,將自己的手臂放到額前,沾染了一片冷汗。
虞默做了一晚上的夢。
夢裏走馬觀花般的畫面輪轉,全都是沈疏雨。
她夢到自己十五歲時跟沈疏雨初見,便瞬間心口不可自抑的怦然。
夢見第一次牽她的手,自己就努力的想要把她的手焐熱。
夢見自己半抱著癱軟無力的她,犬齒刺破腺體的第一次臨時標記。
……
還有最後一次護她周全時的怨憤跟絕望。
但更多的還是夢到這一世。
夢到她對別人質疑她偏袒自己這麽一個下城人時,那聲脆生生的“是”。
夢到她替自己擋下來的那一棍重擊。
夢到她在自己分化的時候哪怕是不顧自己的安危,也要跑來救助自己。
還有昨天她面對自己發現這個秘密時的驚慌失措,那是眼神裏裝不出來的狼狽。
夢裏好壞都有,愛恨也都有。
分不清的感情糾葛在一起,甚至動容也有。
“如果重來一世,你絕對不再愛上她了,虞默。
哪怕是讓自己的心如剜痛,也不要再去選擇這份毫無反饋的愛了。”
這時有一個聲音在虞默心裏響起,不斷的重復著她當時立下的誓言。
虞默的腦子裏有兩股勢力拉鋸分割,扯得她兩側的太陽穴像是抽筋了一般痛。
虞默心事沉重,撐著從床上坐起身來。
視線的一側,一枝別致的紅梅探了過來。
只是煞風景的是,它被插在一個塑料瓶裏。
——昨晚魏籟回來看到門口的梅枝順手就撿了回去,摸黑給它找了個拿了個瓶子插。
虞默知道這枝紅梅出自誰手的,眼瞳冷了幾分。
走上前,要把它折斷丟進垃圾桶。
可是當虞默的手一放在梅枝上,她就下不去手了。
這花開得實在是漂亮。
每一片花瓣都格外圓潤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