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恐怖的惡犬

平凡的英雄總是招人喜愛的。

哪怕他們顯得桀驁不馴一些,顯得不合時宜一些,也比很恭順的讓人心煩的人更加的讓人喜愛。

徐元壽原來也是雲昭非常喜歡的一個人。

現在,他已經不太願意見他了。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每一次見這個人,雲昭的好心情就會蕩然無存。

今天也是一樣,雲昭原本聽說閻應元三人在關中浪蕩了三天,才戀戀不舍得找了一個商隊搭伴回了江陰。

走的時候還專門找到鴻臚寺給雲昭送了一封點心,作為請他們喝酒的回禮。

這是很好的消息,禮尚往來就算是有了交情。

雲昭不顧裴仲勸誡,還是吃了一塊被侍衛們驗證的亂七八糟的點心。

沒有被毒死,這就是大好事。

就在雲昭心情大好的時候,徐元壽來了,還帶來了一份奏表。

“新朝元年七月初一日上。

伏以泰運初享,萬國仰維新之治,乾綱中正,九重弘更始之仁。率土歸城,普天稱慶。

恭惟皇帝陛下,承天禦極,以德綏民。協瑞圖而首出,六宇共戴神君;應名世而肇興,八荒鹹歌聖帝。山河與日月交輝;國祚同乾坤共永。臣等闕裏豎儒,章縫微末,曩承列代殊恩,今慶新朝盛治。

瞻聖學之崇隆,趨蹌恐後;仰皇猷之赫濯,景慕彌深。伏願玉質發祥,懋膺天心之篤祜;全甌鞏固,式慶社稷之靈長。臣等無任瞻仰汴舞屏營之至。謹奉表上進以聞。”

看完這份奏表,雲昭長長的嘆了口氣。

徐元壽對雲昭不悅的表情似乎並不例外。

開口道:“老臣知道不受陛下待見,只是茲事體大,不得不再來一趟。”

雲昭又嘆了口氣道:“衍聖公因何謙卑至此?”

徐元壽皺眉道:“難道陛下喜歡看到一個飛揚跋扈的衍聖公?”

雲昭道:“李弘基這個人是怎麽一回事嘛,侵占山東多年,卻沒有幹他該幹的事情!”

徐元壽怒道:“牛金星,宋獻策這些人都知道勸誡李弘基崇敬衍聖公,怎麽到了你這裏就成了這副模樣?難道衍聖公府被賊寇劫掠你才高興不成?

我知道你生性剛強,最見不得軟骨頭,不喜衍聖公一脈投金人,投蒙古人,李弘基抵達山東之時,衍聖公也曾出公告,令人供奉大順國永昌皇帝龍位,並獻馬獻銀,跪納印信。

如果只看一人,則令人不齒,如果要看一國,此事大有商榷的余地。

你如今是皇帝,審時度勢,是你所長,難道你就看不出這裏面積極的一面嗎?”

雲昭笑著站起身,將徐元壽攙扶到椅子上道:“我沒有針對孔胤植啊。”

徐元壽看著雲昭嘆息一聲道:“文脈離不開衍聖公。”

雲昭搖頭道:“藍田皇廷沒有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欲望,就連我,從本質上來說也只是一個漢人,是百姓將我送到了皇帝位置上,我才是皇帝,等百姓們覺得我不配當這個皇帝,自然就會把握攆下去。

所以說,我們不準備冊封什麽衍聖公,如果他們的文華真的可以煌煌天下,就算沒有衍聖公這個名字,也一樣能成為天下華族。”

徐元壽道:“大成至聖文宣王呢?”

雲昭道:“他的廟宇滿天下都是,朕都叩拜過無數次,最早的一次還是您按著腦袋磕頭的,對這位聖人,朕自然是尊敬的。

這位聖人可以庇佑我漢人數千年,如果在庇佑我漢人之余,又庇佑了子孫數千年這就不合適了吧?會讓人詬病聖人德操的。

如今天下,就連我老娘做生意賺點胭脂銀子都要上稅,她老人家唯一的兒子我,還在軍中兼職,家裏的田畝也被司農部給沒收了大半,就靠一千畝田地養家糊口呢。

他孔胤植何德何能可以不交稅款,不服兵役,仆婢如雲的坐擁整個縣的良田自肥,而對國家毫無貢獻?”

徐元壽站起身道:“我知道就是這個結果。”

雲昭嘆口氣道:“先生,您就不能專心致志的管理書院,順便教書嗎?天下大事大不過一個理字,藍田皇廷治理天下自有法度。

洋洋百萬言的《藍田律》已經實施將近六年了,這部律法其中也有您的心血在裏面,是我們治理天下的根本。

您難道至今還沒有發現,我在努力的讓自己遵守這部律法嗎?

您知道我這樣努力克制自己不逾越這部律法行事有多難嗎?

您為什麽偏偏要一次又一次的想要突破律法行事呢?

如果您真的覺得這部律法有欠缺,為何不直接在代表大會提出修改律法,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希望我出面幹涉律法來達到您的目的呢?

只要大會同意修改律條,我這裏自然不成問題,有司自然會把您希望處理的事情,按照新的律法處理的妥妥當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