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第2/3頁)

往年決出大比名次後亦是類似的章程,其余門派也樂得賣縹緲道宗一個面子,自然紛紛點頭沒有異議。

而在沈裴的記憶裏,等多數弟子修整好後,各門各派還會拿出事先登記的天材地寶,在滄瀾城舉辦一次“頒獎典禮”。

金丹時期已經體會過一次頒獎的流程,沈裴對此倒沒什麽特別的期待,但因得有玄逸陪在身邊,他也沒著急趕回長春峰去。

首次在外展露鋒芒便奪了蓮華秘境大比的魁首,等關於沈裴的討論逐漸淡去,小鳳凰離朱也算正式進入了修真界各派天驕的視野。

此時人妖兩界尚維持著表面的和諧,盡管他在出秘境時露了本相,可因為有縹緲道宗作保,大多數修士都未對此抵觸抗議。

至於本該悠閑度日逛逛吃吃的沈裴,則礙著先前為了封口而沖動應下的“一百招”,欲哭無淚地和虞寒洲比劍:

與一般修士使用的靈寶法術不同,劍意往往是一種無關修為的感悟,所以哪怕沈裴接連突破,也仍能在和虞寒洲的交手中有所收獲。

只是如此一來,某位獨守空房的老祖宗,便皮笑肉不笑地炸了鍋。

“吱呀——”

出了秘境後便有意無意地避開了再次和男人同榻而眠的機會,特地將比劍時間定在晚上的青年借著月光,做賊似的翻窗進了客房。

然而和往日心照不宣的默契相反,本該躺在床榻裏側裝睡的男人這次竟沒再配合,而是伴著個白玉壺,輕輕摩挲酒杯,坐在桌前自飲自酌。

擔心喝醉誤事,沈裴這次出長春峰時就沒帶酒,平時拋在腦後也不念著,現下聞了味道,反倒勾起了肚子裏的饞蟲。

對口腹之欲向來放縱,明知這其中可能有詐,他還是沒忍住挪了過去:“師叔。”

“樓下大堂也有賣酒,”屈指彈給青年兩枚亮晶晶的靈石,玄逸眼都沒擡,“自己去買。”

“旁人的東西哪有師叔的好,”有求於人便嘴甜得厲害,白衣青年也不避諱,垂眸在瓷杯上尋了個沒染水光的位置,彎腰就著對方的手便是一口,“萬年春?難得。”

如此醇厚的酒香、濃郁的靈氣,若非有陣法攔著,怕是要引來整個滄瀾城的酒鬼醉客。

“是在你穩固境界時從那秘境裏尋來的東西,”早已清楚對方撒嬌耍賴很有一手,玄逸也未閃躲,僅偏過頭,似笑非笑,“……當真敢喝?”

美滋滋喝了大半杯的青年頓時嗆了聲。

“咳、咳咳,”明明心裏慌得要命卻偏要逞強,白衣青年擡手擦掉唇角水光,挑眉往旁邊椅子上一坐,“敢,當然敢,這有什麽不敢的?”

反正他現在靈力充盈境界穩固,總不會再像上次一樣失控。

但在瞧見男人眼底笑意的一瞬,他倒酒的右手微頓,忽然福至心靈:“你騙我?”

“我只是覺得,你似乎很排斥那日秘境裏發生的事,”指腹緩緩拂過對方剛剛飲過的水痕,玄逸擡手,在對方的杯口碰了一碰,“躲著我,嗯?”

分明沒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沈裴的心跳卻驀地加快一瞬。

掩飾般地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他下意識地想否認,卻又覺得自己這謊話實在說不出口。

所幸男人今天好像並沒有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仗著在長春峰磨煉出來的酒量,白衣青年一邊裝傻裝鴕鳥,一邊賭氣似的,悶頭把對方的酒喝了個幹凈。

可他卻不知,這壺被玄逸隨便放在桌上的萬年春,其實是方圓萬裏內所能尋到的、年份最久的佳釀,綿長的酒勁兒無聲無息上湧,沒到半柱香,白衣青年就暈暈乎乎地扶住了額頭。

面前男人的身影陡然成了兩個,他定了定神,哼哼唧唧地嘟囔:“你、你故意的。”

“本座可沒逼著你把它喝光。”起身握住青年的胳膊虛虛一扶,玄逸任由對方倚著自己胡言亂語動來動去,直到那小扇子般的卷翹睫毛一抖一抖、像是要合攏,才壓低音量,狀似無意地道:

“那日的事,你後悔了?”

混沌的腦筋轉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麽,白衣青年本能地抿唇,想守口如瓶,卻又經不住耳邊那不依不饒、似騙似哄的勸誘,終還是閉著眼,極輕極輕地搖了搖頭。

內心瘋狂叫囂的野獸堪堪回籠,玄逸神色一松,安撫般地摩挲青年後頸:“既未後悔,為何要一直往虞寒洲的住處跑?”

沈裴含糊:“一、一百招,承諾。”

“一百招,”知曉青年平日是多懶散的做派,玄逸低低重復一句,眸色漸冷,嗓音卻依舊溫和,“不是很怕麻煩嗎?又為何要應他?”

“合籍……”

半點沒有察覺到自己周身瞬間變低的氣壓,白衣青年剛說完兩個字,便感到有人擡起了自己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