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茶樓(第2/3頁)

陳生張開嘴還沒說話,一旁的郭齊佑先說:“好看是好看,但這幾日不建議你穿紅的出門。”

“為何?”

莫嚴說:“近日望京不太平,邪祟中的兇煞喜紅,因此縣衙早早貼出晚間禁止披紅,以免招煞一事。”

一旁插著手的京彥這時上下打量了一眼鋪子,見越河縣主在的地方是店中光線最暗的地方,又見越河縣主看好的紅布就在暗處,皺著眉上前,拉開越河縣主手中的紅布。

紅色的軟紗在空中飛舞,等拽出三米,在店家心疼的叫喊聲中,眼神銳利的京彥一把抓住裏面的黑影,眾人這才發現攤開的布料上躺著一個像是紙片一樣的死人。

異物一出嚇得越河縣主花容失色,她頓時尖叫一聲,趕忙跑了出去。

京彥一只手清除了布料上的紙人,一只手掐著店主的脖子說:“今日城中明明寫了明令,讓你們把帶紅的用黃紙包上你為何不聽?”

店家嚇得腿軟,磕磕巴巴地說了一聲有人想要,他一時貪心,想著等人取走之後再收,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就是要錢不要命的例子。

心嘆人性貪婪,陳生搖了搖頭,與莫嚴等人一同走了出去。

門外的越河縣主白著一張臉,本是有些想要回府的念頭,可轉念想到陳生能應約實在不易,因此咬著牙繼續堅持。

她看了一眼手心,說:“罷了罷了,不看了不看了,我們去茶樓聽書。”

陳生想要從她嘴裏套話,只能是由著她的性子胡來,等他入了茶樓,陳生發現因這幾日望京事多,新故事的題材不少,故而近來茶樓生意都很不錯。

如今說書人剛開講,樓中就已經來了不少熟客。

環視四周,陳生一邊走在樓梯上,一邊聽著坐在中央台上的說書人道:“那人躺在病榻之上,容顏滄桑到宛如行將就木的老人!”

之後他們一群人找了個幹凈的位置,陳生等著京彥反復擦拭過椅子之後才坐了下來。

只不過他剛坐下就聽到——

“李家娘子端著藥走來,看著病榻之上的陳郎君,玉面上帶著幾許愁緒,她想,這陳郎君之前是何等人物,他從農戶到書生,由鄉貢到進士,本是有著大好的前程,誰知最後卻是落得悲京而出,纏綿病榻的下場。”

話到這裏,周圍人唏噓聲不斷,坐在桌前的幾個人卻隱下了情緒,誰也不去看面無表情的陳生。

“……”

“而守著這樣的人,李家娘子也是越想越悲,最後她嘆了口氣,端著藥碗來到陳郎君的身旁,彎下腰,柔聲說——”說書人說到這喝了口水潤潤嗓子,當他喝完這口水,他看了看手中的茶碗,拿著茶碗做出女子嬌俏的動作,眉目溫婉,語氣輕柔:“郎君,該吃藥了。”

陳生:“…………”

他來這裏是想要從縣主的口中聽到故事,不是為了成為別人口中的故事才來的!

陳大郎聽到這裏實在忍無可忍,他拿出一個銀錠子,叫來了茶樓活計,淡漠地說:“換個故事。”

活計見陳生出手闊綽,立刻笑著接下,連忙跑了過去與說書人耳語,說書人聽到錢之後眼睛一亮,朝著陳生這邊拜了一下,接著清了清嗓子,改口道:“上回書說到聖峰首座曲清池——”

“………………”

這話一出,除了越河縣主外其他幾人又都陷入了沉默。

陳生等人被迫聽了半天曲清池的成功與偉大,除了郭齊佑,其他人基本上都在走神,包括那位提議要來聽書的越河縣主。

抽空看了一眼,陳生注視越河縣主呆呆的臉,猜到她並不愛聽書,只是不知為何她明明不愛聽書還要來此。

越河縣主也是走神走的厲害。

她一雙手絞著衣角,如此坐了片刻,聽周圍傳來一陣叫好,她眼前忽地一亮,連忙問:“說完了?”

陳生說:“沒有。”

聞言越河縣主輕咳一聲,隨後拿起了一旁的茶杯本想以此掩飾尷尬,可在茶水入口後,移開茶杯的她又叫了一聲。

陳生聽她驚呼扭頭去看,發現茶杯上有著墨痕,他順著縣主蔥白的指尖看了片刻,在縣主檢查自己手心的時候他刻意瞥了一眼,發現縣主的手心中寫著,第一步是什麽,第二步應該去哪兒,第三步又要說什麽……

而回憶一下越河縣主從入陳府到現在的表現,陳生發現她做的每一步都能與那上面模糊的小字對上……

仔細想想,這完全就是一套完整的約會流程。

只是走流程的人比較嬌憨,完全沒有走出談情該有的甜蜜。

想到這裏陳生扶住額頭,而此刻越河縣主皺著臉,捧著掌心看了許久,實在不知之前掌心裏還寫了什麽。

她有些為難,加上被茶樓吵雜的環境弄得心煩,幹脆說:“算了!今日就這樣吧,你接下來也有事要忙,我就不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