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取舍(第3/3頁)

沈金英的面色也很難看“容庵,真的要冠侯去犧牲?”

袁慰亭面色也不好看“阿英,現在的局勢,你想必也清楚的很。普魯士、阿爾比昂……兩方面都在逼我做決定,留給我騰挪的空間,越來越窄。到了需要做選擇的時候了。很多人認為,普魯士會贏得這場戰爭,所以越早投奔越好。可是這次投注投錯了,就沒有辦法回頭了。”

沈金英在旁拉著袁慰亭的手“我們……或許早就已經不能回頭了。”

“是啊,站的越高,回頭越難。自從我走到這個位置上,就注定沒辦法下去。要麽做贏家,要麽就失去一切,這種選擇……太難了。”袁慰亭閉上眼睛,良久無語。

“普魯士人的貸款,實際到手的不足三成,就要我為他們賣命,天下又哪有這麽好做的生意?兩姑之間難為婦,即使普魯士最終會贏得戰爭,我們能不能堅持到最終,又有誰能保證?國會裏催著我決定,這裏又有多少好意?決策成功了,功在國會,失敗了,罪在我自己。總統是什麽?總統就是替罪羊,是槍靶子!人說泰西戰爭,是中國發展的機會,可實際上,泰西打的越兇,牽制扶桑人的力量就越弱,留給我們騰挪的空間就越小,這又算什麽機會?政令不行,上下分心,又哪有機會給我們?”

沈金英道:“那你就要冠侯去犧牲?”

“我在宮裏,遇到過一個老太監,他說的一句話,現在想來極有道理。他對我說:中國,是不能沒有皇帝的。中國需要皇帝,自古以來,哪個開國皇帝不是踩在白骨之上登基?沒有人犧牲,注定就打不下疆土,想要登基,必須要先得人心。不做幾件漂亮事,老百姓又怎麽會服氣我這個皇帝!即使膠州灣是燙嘴的饅頭,也只好一口吞下去,能讓它燙爛了我的五臟六腑,也要保全面子!至於冠侯……”

袁慰亭略一停頓“陸軍部裏,永遠有他一個次長位置。未來的話,大金可以給他一個侯爺,我難道就給不了他一個世襲罔替,與國同休?扶桑人是水,我們是石頭。水會走,石頭永遠不動。等到扶桑人走了,山東依舊是他的。”

沈金英忽然問道:“如果……冠侯不肯聽令呢?”

袁慰亭的臉色如常,語氣也沒什麽變化“如果是那樣,就只能說明一點,他住膩了山東,想要到居任堂來受我這樣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