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酬功(第2/3頁)

沈金英這才露出一絲笑臉來,拉著袁慰亭的手道:“這才像我認識的容庵呢,從來就沒把洋人放在眼裏。不像徐菊人,總擔心扶桑真的動刀兵,想著息事寧人!你說,冠侯這次幫了你這麽大的忙,你怎麽酬勞他?”

“他歲數太小,要不然,給他個總長當,也沒什麽不行。現在到陸軍部,也只能當次長,他肯定是不願意的。再說,山東是他一刀一槍打下來的基業,我如果給他調動到京裏,不等於是讓他離開自己的根基?這肯定是不能辦的事。”

袁慰亭最近,也在為趙冠侯勝利後的酬謝而發愁。賞功罰過,本屬尋常,但問題是眼下共合國力孱弱,功固然難賞,這過,實際也不容易罰。

單是一個獎金軍餉,想要籌措出款就很為難。愛國公債賣勢喜人,前後銷售實際已經接近兩千萬元。但是總統選舉,同樣是個無底深坑。八百羅漢,香油不能缺少,孝敬不到,真經難求。龐大的軍事經費,一大半都挪到競選費用裏,想要給魯軍籌措一筆獎金,亦是有心無力。

官位上,江北巡閱,已經是地方一霸。兩江自前金時代就是膏腴之地,如果都劃給趙,那等於把共合的錢袋子,都塞到趙手裏,袁慰亭麾下其他將領,必生異心。河南是袁慰亭桑梓所在,也不大可能任命給趙冠侯帶管。至於加次長虛銜,則又顯的沒有誠意。

可是總統競選,同樣離不開山東議員支持,不但不能有功不賞,就連賞賜不足,都大有關礙。在袁慰亭權衡之下,目前也只能籌措出約五十萬元,作為魯軍的犒賞。這筆錢雖然不能算少,但是比起山東兵費開支,以及魯軍所取得的戰功來看,就顯的微不足道,所能彌補的,就只能是其他方面。

“我已經給陸軍部那裏打了招呼,凡是這次陜西大戰所保舉的軍官,不許作梗,一律通過。另外,給冠侯頒發一等大勛章一枚,一等嘉禾勛章一枚,另賜九獅紐寶光金刀一口。山東的稅款,包括關余在內,兩年之內,不上解鐘央,作為此次山東入陜作戰的兵費開支。”

沈金英的心,略微滿意了一些。可是嘴裏依舊不饒人

“那不行。就算是其他人立了這樣的戰功,也會有同樣的封賞。至於稅款,他如果不截留稅款,欠的洋債又該怎麽還?這不能算數。”

“那……太太的意思是?”

“冠侯現在辦移民的事,你得讓地方正府,全力幫忙,不許扯他的後腿。你想想,這次之所以鬧土匪,不就是因為地方上人太多麽?人多,糧食少,就要鬧強盜,鬧亂賊。如果人少了,糧食多了,就算想鬧,也鬧不出來了。山東移民,不是花自己的錢,解你的危難,這是為你著想的好事,你怎麽能不答應。”

於山東移民之事,內閣裏其實頗有一番爭議。關鍵在於,這種涉及到近百萬人口的大遷移,是前所未有過的大事。

稍不留神,就可能演變成遠比白朗之亂危害更劇的變亂,袁慰亭本人,內心裏對於這種移民,也是持反對態度。希望趙冠侯不要真的搞這個大移民計劃,或者說,只移少數百姓即可。

可是從陜西接到的消息看,移民已經開始,多半是停不下來。自己是否要支持……他看看沈金英的神色,不禁又想到了如今京城格局。

陜西大捷,北洋軍的戰鬥力,已經得到了實戰的檢驗,即使是泰西各國,對北洋軍的實力,也日益重視起來。

隨著揚基的仗越打越大,泰西各國對於東方的影響力,在悄悄地變小,固然可以在外交層面,對於扶桑施以牽制,但是一旦兵戎相見,則總歸是要有一支靠的住的武力才能保住面子。既然沒有足夠的經費,那就只能在其他方面彌補,移民的事……就只好答應了。

這件事初步談成,沈金英心滿意足,又問道:“那陜西的局勢,可怎麽處理,那裏可有不少兵呢。”

“陜西打了這麽一個大仗,地方部隊損失很大。四省援陜部隊,改編為兩個師,留駐陜西,繼續剿滅陜西本地的土匪。至於陜西的督軍,還得再想個人選。陜西人的話,我們手裏有沒有人。”

沈金英想了想“大總統還記得那個被打散了的旅吧,就是原本駐長安那個,郭劍進城,把那個旅打垮了。旅長叫陳蕃的,現在人就在京裏。”

袁慰亭一愣“他在京裏?我怎麽不知道?”

“當然是使了銀子了,上下打點的好,瞞住你這個大總統的耳目,怕你捉他去槍斃。他往公府裏,送了幾萬兩的禮,還有不少古董。”

袁慰亭目光一寒“混賬東西!他哪來的銀子?更別說古董!刀客們在長安放搶,一定是他的兵也冒充成刀客,跟著趁火打劫。我非辦了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