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新靠山(第2/3頁)

毓卿道:“老五是什麽看法?如果他也是非要跟我們為難,大不了我讓冠侯辭官,我們回到津門過日子去。”

“他什麽看法?他還能有什麽看法,想要摘哥哥的印唄。前幾天,有人走了北府老不死的門子,捐資三萬兩,要放一任山東藩司。按說區區三萬銀子,買一個山東藩司,實在是太少了。可是就為著奪哥哥的印方便,承灃他就準了。你猜怎麽著,他保人的折子剛寫好,就讓我奪過來,一把扔到火盆裏給燎了。錯非是我死了,只要我有一口氣在,誰敢動我恩人的印,我就跟他玩命。”

她的柳眉上揚,杏目圓睜,雖無虎嘯,百獸亦伏,儼然獸王威風。趙冠侯先是挑了挑拇指,稱贊她馭夫有術,隨後道:“這也不是辦法,你們總歸是夫妻,這麽鬧法不太好。”

“我也知道不好,但是架不住那個老不死的犯糊塗,見錢就收,走她的門子最是容易,我們家那個又是孝子,他娘賞根雞毛,他一準當成令箭。對這種人,就得這麽對付,不給他點厲害的,他不知道馬王爺三只眼。我這幾天,也給哥哥想了個主意,給你推薦個幕僚,就是不知道哥哥用不用。”

“推薦幕僚?福子推薦的幕僚,必是一等一的良幕,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哪有不用的道理。”

“也談不到良幕不良幕,就是我兄弟小慶。他現在雖然還沒成丁襲封,但是呢在家裏也待不住,整天價給招災惹禍。要是哥哥不討厭這個小淘氣包,就帶著他,到山東歷練歷練。以他的歲數,做官是不可能,但是在你身邊,做個使喚人還是行的,給你跑跑腿。”

趙冠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用韓榮唯一的兒子做跑腿聽差,那非被整個大金官場的人切齒咒罵,落個忘恩負義的名聲不可。福子這話的意思,顯然就是讓他把韓慶列為身邊的人。有了這層關系在,就等於是告訴外界,趙冠侯與韓家是一體。這個時候誰再動他,就等於是對韓家下手,福子再行反擊,也就師出有名。

但是韓慶畢竟年紀還小,且是韓家唯一的血脈,這麽小的年齡離開京城,做姐姐的能否放心,也是個需要考慮的問題。

福子一笑“沒什麽不放心的,當初在亂軍裏,大哥都能護住我們周全。現在是太平年月,我還怕什麽?要是連大哥都信不過,我也就沒有可信之人了。再有,阿瑪走的時候,給我們留下了一筆錢,小慶歲數小,我在北府,這些錢,實際是在大總管手裏拿著。大戶人家用這種下人,陽奉陰違,中間搞鬼,東家跌倒西賓吃飽的故事實在太多了,在京裏,我反倒是不放心。這筆錢還有家裏的田產房子交給大哥打理,我倒是能保證,小慶將來,不至於挨餓。”

趙冠侯道:“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他是未來皇帝的舅舅,又怎麽會挨餓?”

“那可說不好,皇帝的舅舅,固然聽上去貴不可及,可那也要有皇帝才成。要是連皇帝都沒了,這身份不能享福,反倒遭禍。”

毓卿連忙道:“不許胡說,你今天沒喝酒,怎麽就說開這醉話了。”

福子一臉嚴肅“我這不是醉話,是實話,是只有見到親人,才敢說的實話。大金國眼下的情形,比起鬧長毛時,我看還要糟糕。朝裏雖然有六鎮精兵,也有良將,可是全不能用。北府那哥三個,成天湊在一起,不是想坑這個,就是想害那個,嚷嚷著殺袁四。還說是要效法六王,就他們也配!未曾掌權,先殺忠良,這不就是個亡國之兆?左右是他們完顏家的江山,隨他們折騰,我管不著。但是我得給我兄弟留一條後路,不能讓他跟著我這個姐姐吃掛落。到山東那,有大哥護著他,我就放心了。”

趙冠侯一聽就明白,她是借這個話,給自己指路。北府兄弟說殺袁四時,絕對不會漏下自己,顯然承灃兄弟對自己,實際也是欲殺之而後快。不管自己怎麽彌縫,這個關系,也是彌縫不了的。

長期在太後壓制下生存的隆玉皇後,心裏也有了很嚴重的逆反情緒,只是礙於積威,不敢發作。現在慈喜即將不久於人世,她也就要過一過太後的癮。當日先皇駕崩慈喜拿權,重用恭王,殺了肅順等大臣。今日承灃等人的話,顯然也是拿自己,當了肅順那一幹人。

他朝福子一拱手“多謝妹子報信,這個人情,我記下了。只可惜啊,五爺那裏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著去賠不是,弄的仿佛是我眼裏沒有五爺似的,這可多不好。”

“你不用去找他賠不是,他應該找你賠不是,跟那麽個混貨,你不要一般見識。他們哥幾個能說不能做,你不用擔心,真正要擔心的,是那些能說又能做的。山東太富,兵也太強,想動手的人,不是一個兩個,那哥幾個,只是被推出來的擋箭牌,真正想要便宜的人,現在未必會露出來。真到他們出來的時候,我幫大哥來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