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三品臬司(下)(第2/3頁)

韓榮聽的不住點頭“好……警查……這個辦法不錯。我見過卡佩人的安南巡捕,大抵就是這個意思吧。如果把兵變成警,他們就說不出什麽來。但是編練警查,得有內行,一般人幹不了,你對這個熟不熟?”

趙冠侯暗想,自己對警查當然熟了,上一世被世界上很多國家的警查追捕十幾年,也與世界上很多國家的警查成為朋友,怎麽可能不熟?但他不能大包大攬“卑職略知一二,只能靠著向泰西人請教,加自己琢磨,一點點推敲。先弄一個草案,再請中堂斧正。”

韓榮心知,這是他要讓功勞給自己,到時候列名其上,一份大功憑空自落。這是人情,自己不能幹落,他笑道:“我對這個一竅不通,你回家慢慢寫,寫好以後,我們給慶邸看看,他懂的多。”

幾下分功之議,這便已經釘下根腳,對於這等會做人的手下,韓榮自是格外關照。安慰道:“老佛爺會派人查你,但是你別怕,查你的人我已經訪出來了。太後簡派一位親王,一位大學士下來查案。查你的親王是慶邸,漢人是壽州相公,你還用的著擔心麽?”

以翁查婿,形同笑話,慈喜回護之意,不言自明。至於壽州相公指的是孫家鼎,就是之前被後軍搶了全家,只穿短褲跑到安徽會館的那位。

他本來就有新黨嫌疑,身上疑點未清,如果對趙冠侯這個後黨紅人窮追不舍,一來慶王那裏先就通不過,二來落一個迫害之名,自己的首領先有危險。是以這個所謂的調查,就純粹是走過場,不用理會了。而有了這兩人徹查之後,這一案,就沒人提起,否則就是對慶王和孫家鼎的不信任,那事情的性質就徹底變質。都老爺還沒這麽蠢,不至於敢行此愚行,這回明是查案,暗地裏卻是把趙冠侯徹底洗白。

等出韓府之時,韓家大總管從後跟出來“趙大人您借一步說話。”他將趙冠侯請到一邊,從懷裏拿了兩個封套出來“大人,這裏是兩個人的履歷。這二位,一個是小人的結拜兄弟,另一個則是小人的表弟。人很機靈,也絕對忠心,您隨便安排,就算讓他們當個大頭兵,小人也沒話說。”

軍機首揆的大管家推薦之人,豈能做兵?若是他做了兵,豈不是說大總管識人不明,大總管識人不明,就是首輔識人不明,這個道理,趙冠侯自是明白。

他連聲應承,給兩人定有重用,大總管臉上也就笑的越發燦爛“大人,您果然是外場上的朋友,打今個起,您來府上讓人給小的送個信就成。門包千萬不要再給,誰敢為難您,您說一句話,小的打斷誰的腿。”

出了韓府,下一站便是藩司衙門,袁慰亭那裏是來熟的,進門之後,先敘尊卑,後敘家禮。袁慰亭笑道:“你這回要自立門戶了,說一說,想要我送你點什麽陪嫁,只管開口。”

這話雖然是個笑談,但卻也有傳統。當日章桐自立門戶成立淮軍,左季高征西,湘軍都送陪嫁。袁慰亭言下之意,也是表示自己心無芥蒂,雖然趙冠侯要分出去,實際也是自己體系中人,兩下裏依舊是親戚關系。

趙冠侯先道了謝,後道:“姐夫的兵要去拱衛京畿,小弟替您看著山東的基業。所謂自立一軍,這是上面的意思,兄弟不敢認這句話。我這個年齡,能管的住誰,誰又能服我?所謂的練兵,也不過就是裝點門面,我的才具也不夠資格帶領一軍。等將來,還是要歸姐夫帶才行。現在只盼著別鬧出簍子來,就把之前的功勞都給抹了。”

袁慰亭搖頭道:“你不用多心,這絕對是不會的。現在朝廷重的是軍政,其他都在次要。只要能練的好兵,其他怎麽都好辦。你只管撒開手去幹,上頭有中堂替你頂著,下頭,還有姐夫在,你怕什麽。翟子久想碰你,我還想碰他呢。等到與洋人交涉完成,咱們慢慢炮制他,有他好受的。”

“多謝姐夫周全。小弟這裏,還有個不情之情,姐夫幕府之中,廣有人才。小弟想請幾個人,到我的軍裏。您也知道,小弟的筆下不行,公事上所知亦少,一個搞不清楚,就鬧笑話。錢糧上,也是一樣,我怕自己擔不下來,請姐夫派人來辦。”

他這個表態,是把前軍的經濟大權讓給袁慰亭監督,幕府派人,更是形同監視。袁慰亭一言不發,片刻之後道:“這……我也要想一想,我身邊的人是有,但是也都很忙,未必能抽的出來。這樣吧,你先回府,等到晚上的時候,帶寒芝過來吃飯,你英姐想你,要和你打牌。咱們有話,牌局上說。”

趙冠侯剛剛回府,小德張就來傳旨,趙冠侯以登萊兵備道升任山東提刑按察使,專管練兵事務,籌練武衛前軍。原山東按察使升任山東布政,而原山東布政使張仁駿轉授山西巡撫,現任山西巡撫則調入京師,另有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