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血戰津門(一)(第2/3頁)

他身旁的年輕人微笑道:“司令官閣下,您是中國通,對於他們的心理應該很了解。不讓他們吃個大虧,他們怎麽會知道什麽才是正確之路,又怎麽會參與我們的王道樂土計劃?這座城市蘊藏著極大的財富,我想,我們的士兵也應該去獲得自己的利益。他們接下來,要攻打這個帝國的都城,在那之前,他們需要放松。”

“板西,你這個看法是錯誤的。”名為福島安正的司令官出身情報系統,乃是扶桑情報體系內傳說級別的人物,對於後生晚輩的板西,自是有絕對的權威

“我出發前,桂太郎閣下曾經對我說過。我軍此行,乃是向列強交納保險費,我廣島師團的目的,就是全數玉碎,戰死沙場,以此向列強輸誠,使他們不幹涉我國其他行動。對比那些,眼前的利益微不足道,我們必須勒令我們的士兵,不得參與任何形式的洗劫,否則立刻予以制裁。”

板西八郎也知,扶桑帝國的著眼點,一在高麗,次在關外,與鐵勒利害相關,矛盾極深。如果不是飛虎團事件爆發,說不定兩國已經準備開兵。現在需要向列強輸誠,使其不在扶桑鐵勒戰爭中偏袒鐵勒人,同時盡量向金國示好,以便在將來關外交鋒時,爭取金人支持。

與廣袤的關外土地,高麗利益相比,區區津門一地,乃至於紫禁城內的庫藏,都不那麽重要。他回應道:“司令官閣下放心,我們的憲兵部隊,已經去維持紀律,盡量在金國士紳面前,保持我們的良好形象。”

“很對,至於普通人家,你們可以字油行動,因為金國的輿論,只掌握在士紳和文人手裏。所以對他們必須恭敬,其他人,我不會過問。”

一名士兵飛馬奔來,通報了新的消息,八裏台一帶,金兵有組織的抵抗還在進行,武衛前軍統制程功亭,正在組織部隊,試圖收容殘兵,穩固防線。福島安正冷笑一聲

“程功亭,他是一個優秀的舊軍人,但也只是一個優秀的舊軍人,現在已經不是他的時代了。命令部隊,解決他。還有,他和飛虎團有宿怨,飛虎團對他的憎恨,超過對我們的憎恨。板西君,你和飛虎團的幾個師兄不是有交情麽?那好,現在是你向他們示好的時間了,給他們一些步槍,並把程家的位置指示出來,讓他們去報自己的仇吧。”

八裏台,程字大旗雖然被炮火打的千瘡百孔殘破不堪,但依舊迎風招展。看到己方旗幟的金兵戰鬥單位,也就向這裏聚攏過來。原先的建制,大半已經作廢,身邊的戰士,可能完全來自陌生的部隊,從來沒有一起操練,唯一能讓他們感到一絲安心的,就是同樣被硝煙熏黑的臉,和那一身號褂子。

程功亭勒馬橫刀,立於自己的認旗之下,任由日軍的炮彈從身邊掠過,寸步不退。這也是這個時代的戰爭方式,只要主官不退,士兵就能保持起碼的戰鬥力。扶桑軍正面投入的兵力不超過一千人,程功亭現在收容的兵力差不多有四千。但是彼此互不統屬,配合很差,與敵人只能用洋槍對射,組織不起進攻。

扶桑軍的火炮既多,射程也遠。十二磅榴彈與榴霰彈,在金兵隊伍裏肆意收割生命。程功亭麾下兩員愛將任升與楊福田拉著程功亭的馬想要退回去。“軍門,這裏太危險,扶桑人炮兵上來了,這裏不能待!”

程功亭卻猛的揮舞著馬鞭,將兩人抽開“都給我滾!程某身受皇恩,守土有責,不能保衛疆土,只能一死以報聖恩!今日的津門,有戰死之提督,無退後之將弁。敵人的炮兵算什麽?沖上去,奪下他們的炮來!”

任升見主官拼命,自己也發了狠,將上衣脫去,親手執旗,向前疾奔。幾百名金兵稀疏的跟在他後頭,隊伍走的散亂不成陣勢,但是依舊向著扶桑軍炮兵猛沖。

扶桑軍把炮兵擺在了前面,缺乏步兵支持,見此情形,匆忙的裝填著霰彈,同時向步兵求援。

炮聲響了。

一排葡萄鐵彈呼嘯而出,貼著任升的耳朵飛過去。他將身體伏的很低,弓著腰疾奔,他年紀雖然不大,卻是從小混跡在軍裏,久歷戎馬的老軍伍,這點炮火嚇不住他。今日老軍門既然存了殉國之心,自己作為部將,也應隨他而去。只要能把將旗插到扶桑軍陣地上,縱死也值了。

彈丸從他身邊掠過,他可以感受到,灼熱的空氣燎過他面頰的感覺,但是身體奇跡般的沒有中彈。而炮兵發射完這一輪霰彈之後,基本也失去了再次裝填的機會。他高舉著將旗,一步沖到炮兵陣地之內,抽出腰刀,連砍翻兩名扶桑軍。可是回頭看時,卻見跟他出來的金兵,竟是狼狽的逃了回去,跟上者不過二十余人。

終究不是自己帶出來的兵啊,只一陣排炮就嚇走的孬種,怎麽能打的贏仗?任升一聲怒吼“洋鬼子,爺爺和你們拼了!”劈手奪了一杆帶刺刀的洋槍,以二十余人與扶桑炮兵陣地的士兵形成白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