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戰火將燃(第2/3頁)

在飛虎團的壓力,以及金國宣戰詔書的作用下,原本彼此牽制,互相掣肘的各國,破天荒地進行了聯手。廣島碼頭上,原為廣島鎮台,後改名陸軍第五師團的扶桑四個步兵聯隊,於師團長福島安正帶領下,登上軍艦,目標直指渤海灣塘沽碼頭。

而在關外,曾經飄揚的黃龍旗,跌落在地上,一雙雙軍靴無情的踐踏,將之蹂林的千瘡百孔,支離破碎。在路上,是隨處可見的刀槍火器,更多的,則是金國百姓的屍體。數以十萬計的鐵勒部隊,本以虎視眈眈,覬覦關外良久,當得到這個機會之後,立刻揮師猛進,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金國的龍興之地,納入自己囊中。

海蘭泡、江東六十四屯,火光沖天,在烈火與刺刀之下,原本居住於此的平民,既非拳民更非軍人,卻成為了鐵蹄之下的無辜冤魂。

而在塘沽碼頭處,身穿各色軍裝的士兵,按照自己國家的旗幟集合成隊,組成了聯軍的一個個戰鬥單位。其數量多寡不等,素質參差不齊,但是不管怎麽說,他們這支隊伍,都是代表著被宣戰的國家,來迎接金國的挑戰。這支代表各國制裁態度的武裝,如同一柄鋒利的匕首,已經抵近了,帝國的心臟。

津門城內,卻絲毫感受不到大戰將來的緊張,整個城市的老百姓,反倒是處在一種喜悅與亢奮交織的情懷當中。

對比前段時間大沽口炮台的驚慌,乃至於守將羅榮仰藥自盡的悲傷,此時自上至下,由官至民,都陷入一種空前的喜悅情緒裏。究其原因,則是原駐關外的馬玉侖帶領本部練軍五千兵馬進駐津門,與武衛前軍程功亭共同負責津門防務。

馬玉侖部長居關外,與鐵勒人長期對峙,又曾在高麗,與扶桑人打過仗。在此時國民心中,凡是能與洋人對陣的,就都是精銳。且與飛虎團的橫行霸道不同,練軍的軍紀雖然不及武衛右軍,卻遠勝於飛虎團這種散兵遊勇。兩下比較,津門百姓越發覺得,馬玉侖部是真正的精銳之師,足以抵擋洋兵。

是以馬部到達時間不長,津門市井間就流傳出,洋人只怕馬玉侖,馬玉侖一到,洋人就不敢攻城之類的消息。殘存的商人籌措了一筆銀兩物資,原本想要逃難躲避兵禍的人,也放棄了這個念頭,安心的過起了自己的日子。只要馬玉侖不走,自己就一定是安全的。

總督衙門內,已經被革職的豐祿,依舊在辦理公務。接印的章桐不到,他就得繼續署理下去。而他心裏有數,眼下這個局面,章桐是不可能來接這燙手山芋的,這一關能不能過的去,就只能看自己的命數了。

要想守津門,就得有人有槍。馬玉侖、程功亭兩部,都是朝廷體制中人,大家以官場規矩對待,倒好說話。反倒是天下第一團的張德成、曹福田以及林黑姑,這些人的性子近於草莽,若是敷衍不周,立刻就要白刃相擊,城池不打也要毀了。

是以,他這段日子,反倒是對飛虎團更加恭敬起來,就如同朝廷對於上法場的犯人要賞一頓酒肉一樣。對於要死的人,豐祿總歸是要客氣一些的。

甚至於,他向朝廷保舉了曹福田、張德成兩人,皆賞給頭品頂戴,也是為著借官身以約束,使其能夠講些官場體統,不要無法無天。

這種做法,能有多少作用很難說,但是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城內既有西摩爾的聯軍,城外又有洋人大軍在外,如果這個時候再以官軍剿拳,則城池斷然難守。作為總督,他並不像普通百姓那樣,對馬玉侖奉如神明。其只是在關外與鐵勒人對峙,並不是戰勝鐵勒人,至於在高麗,也是敗陣的記錄。

指望一個敗給扶桑的部隊,來戰勝聯軍,他還沒這麽蠢。何況,到現在為止,為津門百姓津津樂道的練軍,實際只是在城裏安設炮位,修築炮壘,並沒有出城與聯軍野戰的打算。可見,即使是馬玉侖自己,也知道絕不是城外洋人大軍的對手。

自古以來,死守城垣都是敗亡之道,時日一長,糧草耗盡,不戰自敗。是以這支兵馬,並不足以為憑借。現在只希望城破時,飛虎團以數萬血肉之軀,可以抵擋一下洋人,消耗其力量,自己,或許還可以把洋人的腳步遲滯住,直拖延到……和談為止。

他討好的看著眼前的幾位老師父“幾位要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準備齊了,不知幾時,眾位出城去退了洋兵?”

張德成似乎對於城外的局勢並不關心,洋人大兵壓境,對於他不算什麽壓力,依舊在那裏把玩著手裏的鼻煙壺。這東西是王府裏流出來的物件。他當初可是連見都見不到,現在也能歸自己擺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自從拿到手裏,就沒一刻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