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保國會(第2/3頁)

十格格知道,趙冠侯與強學會結怨的事,這事瞞別人不會瞞她,點點頭道:“放心吧,你既然這麽說了,我有個分寸。只是我喜歡趕時髦,覺得好玩,就去聽聽。你不喜歡,就聽你的好了。咱們現在,就去聽戲去,估計小叫天那還有票。”

南海會館之內,等到曲終人散,康祖詒檢視帳薄時,目光很快落到那十文錢的數字,以及那個名字上:津門趙冠侯。

趙冠侯回了軍營,將見慶王的事如實回奏,袁慰亭也著實歡喜了一番。不論怎麽樣,這事一做成,他的那份收入就不會少,孝敬韓榮,乃至應酬關節的款,就有了著落。

新軍裏沒有多少假期,包括過年在內,按說也是沒假,只是按例,年底是發雙餉,是為恩賞,安撫軍心。但是像趙冠侯、曹仲昆這等級別的軍官,頭上有紅藍頂戴的,家又在津門,就不能按軍法對待。

是以他們的假,足足有一個月,尤其沈金英那邊,又給趙冠侯送來了一筆賞錢,加在一起,足足是四個月的餉,數百兩的銀子。有了這筆款,年便可以過的極為豪奢,可是等他回到家裏之後,見到的卻是蘇寒芝滿面淒楚的模樣,就連一旁的姜鳳芝,臉色也極難看。

細問之下,才知問題是出在屈庭桂上。趙冠侯與沈金英做了姐弟,再點屈庭桂的將,也就容易得多。屈大夫醫術高明,給蘇瞎子診斷過幾次後,知道這是受到強烈刺激,加上過度吸食煙土引發的精神疾病,開了些藥,讓她們到西藥房去拿。

這原本是好事,可是蘇寒芝見他醫術如此高明,又想起自己和趙冠侯成親已有時日,肚子卻無動靜,就有些嘀咕。屈庭桂本人並不精於此道,便又請了自己一個摯友,乃是婦人科的名家泰鬥,只一診斷之後,便委婉的向蘇寒芝說明,她體質羸弱兼先天問題,怕是此生難有子嗣。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觀點,在金國乃是金科玉律。一個婦人不能生育,丈夫休掉她,就是娘家也不能說什麽。何況如今趙冠侯既換頂戴又有黃馬褂,想要娶個有身份地位的美人不費太多力氣,她一個既無根腳又無法生育的女子,還有什麽臉面做大婦?自從確診的結果出來,一直到現在,蘇寒芝始終是哭哭啼啼,姜鳳芝的情緒也很低落,畢竟這個姐要是被趕走,自己又有什麽立場再出現在這裏?

姜鳳芝見趙冠侯回來,連忙道:“師弟,你快勸勸,寒芝姐連包袱都收拾好了,說是要走。”

“走?去哪?”趙冠侯緊抓著蘇寒芝的手道:“你是我的老婆,我哪也不會讓你去,師姐,你去把她包袱裏東西都放回去。”

等到姜鳳芝離開,蘇寒芝才道:“冠侯,我不會走的,我舍不得你。我收拾東西,只是為了騰地方,主人的房子不能住……你是趙家單傳,我不能害你絕後,何況你不愁找不到女人為你生兒育女,就把我休了吧。我給你當老媽子,或者當個使喚丫頭都行,這樣你還能看見我,如果你……你想我,也隨時可以來要我。但是正室的地位,必須讓出來,讓給一個能給你生孩子的。”

“我當什麽大事呢,不就是生孩子麽,也至於你成這樣。”趙冠侯邊說邊把她抱在懷裏“你聽我說,我對於孩子不是不喜歡,但是現在也不想要。我現在辦公事,不知道有多忙,有個孩子也照顧不好,還要分我的心。而且我在這裏,對你發個誓,不管我將來前程如何,官至幾品,有生之年,糟糠之妻絕不下堂。”

聽到丈夫的這句承諾,蘇寒芝心頭一暖,但隨即又看到他那半截金甲套,越發覺得自己虧欠他良多,緊抱著他的脖子,將頭埋在他胸前痛哭起來。趙冠侯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細語安慰,等到姜鳳芝回來時,正好在外面見到這一幕,覺得這兩人之間親密無間,想要再勻出一個位置,卻是勢比登天。

到了第二天頭上,霍虬等三人便來登門拜訪,亦是賠罪。他們在京城闖了禍,只當要挨重罰,很是有些不安,但好在有楊翠玉說好話,趙冠侯只是罵了一頓,並沒有重責,回津交令時,也沒對袁慰亭說起。三人感激他的恩典,特來拜謝,並且帶來了禮物:整整十二個丫頭。

雖然趙家有孟家送的下人,但總歸不是自己的,用起來不湊手。而且孟家送來的都是男仆,女仆只有兩三個上了歲數的,手腳雖然利落,幹活終究是不如年輕人。霍虬三人送來的丫頭,年紀都在十六到十八歲之間,正好手腳麻利,可以勞動,是幹活的好幫手。

趙冠侯對於內宅的事,過問不多,特意把蘇寒芝叫來,與幾個部下見面,又問她的意思。蘇寒芝聽到是十二個妙齡女子,先就一喜,隨後問道:“這十二個人,可是嫁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