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把戲(第2/6頁)

“何大人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杜文浩明知故問,將何釗讓進門來,將門關上。

何釗走到桌前坐下,先是一聲嘆息,見杜文浩依舊站在那裏,便招手讓他過來坐下。

“先生,我有一事不解,能否告知?”

“大人請講。”

“為什麽你什麽都不要,獨獨要將趙氏帶走?”

“大人以為在下此舉不妥?”

何釗淡然一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輕輕地放在了桌上。

杜文浩道:“起初只是戲言,後來倒覺得趙氏上吊這一出正好應了我的想法,大人不覺得嗎?”

何釗詫異,道:“先生原來只是試探?”

杜文浩點了點頭。

何釗笑了,笑得有些勉強。

何釗道:“其實同類,所不同的只是態度,晏逸喜歡用熱絡來掩飾死心,而花落素來高傲,強悍到不屑辯白,男女之間若總是這樣,真會有今天這樣的境地。”

杜文浩道:“那趙氏呢?”

何釗沉吟半晌,卻無言。

杜文浩道:“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渴望成為一個成為不了的人,人總是很向往缺失的那一部分,遇上了,便緊緊拽住,我卻不認為是感情。”

何釗道:“花落從小身在庭院深深,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三緘其口,沉默為人,只是遇到了晏逸,那麽多年就像是一條一直在冬眠的蛇,鼓足了勇氣去愛。”

杜文浩淡然一笑,道:“結果呢,絕無例外地受傷。她曾歡愉,沉浸其中,自覺得到了永生,即便是在這與世隔絕地山谷,她也認為得到了一生的愛情,亦不知,永生也只是短暫的一瞬罷了。”

何釗又是一聲長嘆。

杜文浩道:“大人認識他們這麽多年,竟看不到他們之間早已出現問題。”

何釗苦笑,道:“我如何得知,我見晏逸是那麽的愛花落,以為不會有變數。”

窗外雄雞啼鳴,天亮了。

兩個人坐了一會兒,喝了一會兒茶,何釗起身說道:“若是晏逸反悔,先生肯看我的面子上救花落嗎?”

杜文浩道:“大人為何一定要救夫人?”

何釗似笑非笑,躲過杜文浩犀利的眼神,道:“因為這個女人曾是我深愛的女人。”

杜文浩明白了,點了點頭,見何釗走出門去,又折回身來,看了看杜文浩,欲言又止。

杜文浩道:“大人放心,我聽完就忘記了。”

何釗感激地笑了笑,道:“我去向晏逸辭行,你就在房間裏等著我吧。”

杜文浩想起一句話來:愛是永世不可忘的,卻是可以放棄的,為了你愛的人,放棄吧!

何釗剛走,晏紫來了。

杜文浩見晏紫雙眼紅腫,想必是哭了一夜,不由地更加憐惜起來,走到晏紫身邊,還未開口,晏紫卻嗚咽起來。

“紫兒莫哭,告訴哥哥,你娘怎麽說的?”

晏紫擡起頭來看著杜文浩,道:“娘說的話我是不懂,娘讓先生過去。”

杜文浩便牽著晏紫的手朝著古花落的院子去了,雖說和晏紫相處不過一天,但是杜文浩仿佛和這個小姑娘已經認識了很多年。

走到門口,卻見一個丫鬟站在那裏。

“先生,我家夫人說不太舒服,不見還好些,希望先生體諒。”說完,從袖中取出一張紙來,雙手遞給了杜文浩,然後退下了。

杜文浩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字,字體娟秀:“愛,是一個人的事,相愛是兩個人的事,至於婚姻,便不單是兩個人的事情了,我執意離開,如今想來卻十足簡單草率,在我的記憶裏,真正快樂充實的日子,不過是小喬初嫁了,只可惜良時苦短,等到生活從艱窘走向適宜,誰也無法阻擋愛情的時過境遷。我用二十五年的時間去等待一個奇跡,卻發現奇跡只出現了二十五天,剩下的,不是享受,而是徹悟前塵。唯有一件事情請求先生,將我的紫兒帶走。”

“哥,我娘說了什麽?”

杜文浩個子高,晏紫看不見他手上紙條的字,於是著急。

杜文浩將紙放好,並不給晏紫看,只是微笑著說道:“紫兒乖,你好好滴陪著你娘一步也不要離開,她就是發火生氣甚至打你,你都不要離開,雲帆哥哥去找你爹,很快回來。”

晏紫大概聽出了不祥之意,撒腿就跑進院子裏。

杜文浩則去找晏逸。

走到半路,只見何釗和晏逸還有趙氏拎著一個包袱過來了。

“我們想著先生去給花落辭行了,於是找了過來。”晏逸說道。

杜文浩道:“怎麽,二夫人想通了?”

趙氏低頭不語。

晏逸道:“我跟著先生和何大人一起出山,然後將藥帶回來。”卻不提趙氏半個字。

杜文浩道:“也好,那我們走吧。”心裏想著趕緊讓晏逸將藥帶回來,再也不要離開古花落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