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重定中原 第二十七章 義丘血戰(第4/13頁)

“不要放箭,我們是齊軍,奉田丞相之命前來增援東阿的!”黑沉沉的夜幕裏,有人大聲地回應!

“齊軍!?不是說明天下午才能到的嗎,怎麽半夜三更跑了過來!?”城頭上的楚軍們一時有些遲疑,原本準備發出的示警訊號都停了下來:開玩笑,要真是友軍,亂示警的話,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而就在楚軍們的一遲愣間,來騎卻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繼續以極快的速度向城池撲近。終於,楚軍們發現了異常,城上的楚軍值哨卒長大叫道:“站住,不要再前進了!啊,不對,黑色軍旗,天啦,是秦軍,快示警!”楚軍卒長驚恐地大呼道。

話音剛落,黑沉沉的夜幕中突然爆發出數以百箭的流矢,頓時將城頭淹沒在腥風血壓雨之中,可憐的楚軍卒長清醒的神識也到此終結。在‘破軍’們神準的騎射技術面前,任何人都是九死一生,何況是鋪天蓋地的箭幕呢!?

英布也張弓搭箭,一箭將一名試圖拼命敲響警鐘的楚軍射翻,然後大叫道:“快,前軍拋索登城,打開城門!”“喏!”夜幕中,霎那間拋射出數以百計的‘飛雲索’,準確地套住了城垛,然後數百‘破軍’騎兵飛速下馬,像輕捷的猿猴一般向城頭攀援而去。

“當當當……”正當第一批秦軍登城的時候,姍姍來遲的警鐘聲終於在東阿上空響了起來。只可惜,一切已經遲了,在城內楚軍們紛亂的像群沒頭蒼蠅似的時候,兇悍的‘破軍’騎兵們已經從敞開的東城門像是黑色的浪濤一樣卷進了東阿城。

霎那間,青光亂閃、戰戟飛揚,擋路的楚軍幾無一合之力就被黑色的戰騎帶入了血色的地獄。一時間,東阿城內到處都是求饒的哀嚎聲和驚恐的哭喊聲……

後來的一切就很順理成章了,殺性甚重的‘破軍’騎兵幾乎只用了一個時辰就席卷了全城,有抵抗者不論軍民一概屠盡,直殺得東阿城是血流滾滾、屍積如山!若非扶蘇一向嚴令不得無故屠殺平民,恐怕這群‘以殺人為樂’的瘋子們兩個時辰內就能將東阿城殺成一座人間地獄!既便如此,當嗜殺的姜槐率一隊‘破軍’闖入守將魏和的宅院時,依然將魏府殺了個雞犬不留!

不到天明,戰事結束,東阿城陷落!

……

而幾乎與此同時,離東阿城六十多裏的東阿鎮效野也開始另一場經典的破襲戰……

天還是陰沉沉的,似乎反而比剛才更黑了,這黎明前的最後黑幕看起來顯得有些寂靜得可怕!

一陣陰風挾帶著潮濕的水氣從濟水上吹拂過來,吹得齊軍後營營壘上的火把一陣亂搖,每每似乎要熄滅的時候卻總又能復明過來。

營壘後面,連日趕路而累得有些筋疲力盡的齊軍哨卒正在打著瞌睡,現在離戰場還遠著呢,根本沒有多少作戰經驗的齊軍們自然沒有多少警覺之心!

而在離此約有兩余千步的濟水岸邊,隔著一處低矮的小丘,一支數千人的輕騎部隊正剛剛穿著濕淋淋的單衣、牽著馬尾強搶過水勢稍有些湍息的濟水!

“哈欠——”雖是春天,卻江水仍有幾分寒意,不時的有秦軍士兵仍不住嚴寒,低低地打著寒顫。

灌嬰低聲道:“傳令下去,小聲一點,快換上幹衣和盔甲,準備突擊!”“喏!”傳令兵下去了。

秦兵們開始脫下濕漉漉的單衣,換上油紙包裹、捆在馬背上的幹衣和鎧甲,一時間濟水岸邊白花花的一邊,到處都是‘悉悉索索’的換衣之聲,卻沒有一絲吵鬧之音,而戰馬則早就綁上了爵子,叫不出聲來!

很快,訓練有素的秦軍們著甲完畢,俱各上馬。灌嬰輕喝一聲道:“走!”一行人便消失在漆黑的夜幕裏。

馬蹄包著濕布,走在黑夜裏非常地安靜,就這樣,五千秦騎在灌嬰的帶領下悄悄抵近了齊軍後營。

離齊營約有五百步時,灌嬰揮了揮手,五千秦騎盡數下馬,趴在深可及膝的野草叢裏靜靜得打量著齊營的動靜。

打量了一會,灌嬰發現齊營沒有絲毫的防備,不禁心中暗喜:“天使我成就大功也!”站起身來,低喝道:“全部上馬,準備突擊!”

“嘩啦啦”一陣輕微的甲胄摩擦聲中,五千輕騎各持重戟,嚴陣以待。

灌嬰長吸了一口氣,心道:“這是我獨立指揮的第一役,一定要幹得漂亮些。榮華富貴在此一舉!”想著,灌嬰霹雷般大喝一聲:“弟兄們,給我沖!燒光齊營,殺光齊兵!殺——”

霎那間,寂靜得曠野裏像是猛然爆發了一陣驚雷一般沸騰了:山崩地裂般的喊殺聲沖天而起、像狂暴的颶風般急速卷來,略顯沉悶的蹄聲更像急促的鼓點般在夜空中瘋狂地震蕩著。

“不好了,秦兵來了!”被驚醒的齊軍哨卒駭得魂飛魄散,一邊瘋狂地叫喊,一邊向後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