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請從寧江始!

寧江寧大元帥和甘玉書甘帥的到來,在崇聖院裏,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那些教授傳統經學的博士固然對他們頗有不滿,底下的那些太學生,卻是一個個的,都頗為興奮。年輕人,相對來說,原本就更為離經叛道一些,而面對著如今的殘破世道,學到的東西完全派不上用場,實際上也是一件頗為苦悶的事。

只不過目前,朝廷的制度決定了,國子學依舊是最好的晉身台階,尤其是科舉基本上已經被徹底廢棄的現在,要想入朝為官,國子學更是成為了許多人所必經的道路。

出則為將,入則為相,這是許多學子的夢想,不管那些老家夥是怎麽看的,對於這些年輕人來說,帶領天下英雄一次又一次大破蠻軍的寧江,毫無疑問是做到了這一點。此外,典宏所寫的《求是論》,盡管被國子學的博士們一遍又一遍的嚴令禁止,底下的太學生們,依舊是爭相傳抄。

作為崇聖院裏,名氣最盛的老博士,孔德也注意到了太學生中,已經漸漸壓制不住的這股驛動,他覺得有必要,在這樣一場經筵中明正視聽,如果能夠藉著這個機會,喝醒已經漸漸走入歧途的寧江,令其重拾君臣大道,則未嘗不是國家之幸、天下之幸。

其他大儒,也都是憋著一肚子的火,這些日子以來,隨著各種奇談怪論的出現,華夏的傳統美德,也越來越不被當一回事,尤其是典宏以他和寧江之間的對話為主題的《求是論》,簡直是要把傳統儒學放在腳下狠狠的踩,居然還美其名曰是要站在先聖的肩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也正因此,從經筵開始之後,國子學的博士們紛紛上台,大談忠恕之道,幾乎人人都是在指桑罵槐,對某人近來之所為,以及民間不斷湧現的道家化學、墨家新墨學、兵家陰符等大肆批判。

講台之下的太學生們,也開始意識到了這一點,一時間,盡皆不敢作聲,畢竟,這裏是國子學,而他們能否成為國子學的上等生,其權力終究還是掌握在這些博士的手中,盡管,其中一些人也開始認識到,這些老頑固所說的許多東西,已經慢慢的跟不上時代。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原本就是以儒家的經義為主,在這一方面,這些大儒們從經義中延伸出的各種道理,無一不是爐火純青,他們縱然想辯也辯不了。

另一邊的右側,寧江卻是安靜的坐在席後,也不反駁什麽,時而還微笑地點了點頭,仿佛對這些大儒各種指桑罵槐的批鬥,很是贊同的樣子。

就這般,一路過去,孔德等人俱是想著,這寧江才智過人,此刻明知道眾人都是在沖著他來的,卻還是不惱不怒,虛心接受,看來悔過之心還是有的。

眼看著,到了經筵的後半程,孔德微笑問道:“寧相乃是我大周之狀元郎,對於我儒家經義,想必也有諸多體悟,何不上台一講?”

寧江卻是持扇而起,笑道:“我就不了!倒是近來,甘玉書甘兄對於儒家經義,又有全新領悟,這幾日裏,也曾與我一談,對於他於經義上的全新認識,寧某亦是心服口服,今日既然來到這裏,何不請甘兄上台,將他的全新領悟告知諸位?”

對於這些日子裏,一直都在“助紂為虐”的甘玉書,諸位博士其實也有諸多不滿,只是對於這個當年考中進士沒有多久,就將文氣玩出花來的紈絝之徒,他們覺得,那是比寧江還要不可救藥。

不過現在知道,原來甘玉書這些日子,也不曾放棄儒學,眾博士們不由得暗自點頭,有道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不管怎麽說,自蠻族入侵華夏之後,甘玉書的諸多表現,也證明了他是華夏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能夠重拾儒道根本,也是儒家之幸。

已是,便一同請甘玉書上台講經。寧江在這裏做得久了,眼見甘玉書上了台,也難得再去看這些老夫子即將到來的臭表情,一邊在心中暗笑,一邊往其它地方逛去。

在他身後,只聽甘玉書義正言辭的道:“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方今天下,世事多變,人心不古,兇邪相佐,際此非常時期,我等更該重拾聖賢大道、春秋經義,正本溯源……”

孔德等大儒一邊聽著,一邊紛紛點頭,這甘玉書果然是孺子可教,我儒家有才如此,復興可欺。那些學生則多多少少有些失望,想著還以為這個將文氣玩出花來的人,能夠說出什麽有趣的東西,這是要把這些日子裏,諸位夫子說的那些大道理,再重復一遍麽?

無視眾位太學生失望的目光,甘玉書繼續道:“近來,我不斷研究儒家經義,剖析聖人之言,以解微言大義,終於發現了一個,在這數百年來,被許多人無視的真相,那就是,原來我們的孔聖孔老夫子,是一名……武學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