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京城大案

鮑青走在陰影間,前方忽的傳來“撲”、“撲”兩聲輕響。

他怔了一怔,急急的奔了過去,只見,他帶來的那兩名護衛,已經倒在了地上。

在他們之間,站著一個男孩,這男孩,大約只有十一二歲左右,立在那裏,雙手負後,極是詭異。

鮑青臉色一變:“你是什麽人?”竟然會對一個這麽小的男孩,生出莫名的心悸感,連他自己也頗為驚訝,然而他帶來的這兩名護衛,在江湖上,也都有三流的水準,卻是在這麽一瞬間被人擊倒,他也不得不緊張起來。

男孩緩緩擡頭,雙目中,仿佛發著神秘的幽火,直看得他頭皮發麻。男孩盯著他,冷冷的問:“你交給春箋麗的那些紙上,寫的是什麽?”

鮑青脫口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男孩嘴角溢著一絲笑容……他已經說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剛才那馬車裏的,果然就是春箋麗。

看著這詭異的男孩,鮑青的臉色微微的變著,明明只是一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麽,這家夥的身上,仿佛散發著神秘的火光,與冰冷的殺氣。這殺氣是如此的徹人心扉,如同潮水一般鋪來,讓他有一種身體發僵的感覺。

“你……到底是什麽人?”鮑青死死的盯著這個孩子。

“你不需要知道,”男孩悠然的向他走近,“你只要……去死就可以了!”

刷!男孩仿佛整個人都化作了火焰,席卷而來。

術法?鮑青臉色微變,但他終究並非等閑,心知絕大多數術法,實際上都是障眼法,只是看上去嚇人。當下怒喝一聲,拔劍往火焰一斬,家傳的問天劍,猶如天工破石一般,既淩且厲。

緊接著卻是嗖的一聲,火光如同火蛇一般,沿著劍身卷上,纏上了他的手臂。

砰然間,手臂炸開……

※※※

小橫橋邊,燈籠在柳樹上高掛,遠處的河面上,少了那些吟詩作賦的學子,就好像空了很多東西。

一個婦人在岸邊,拿著竹棍,沖著一個孩子叫道:“叫你不聽話,我叫你不聽話。”

男童叫道:“你再打我,你再打我我就跳到河去。”

婦人用竹棍拍打著樹幹:“你跳啊,你跳啊!”擔心孩子真的往下跳,又叫道:“你跳啊,跳到底下有水鬼,把你拖下去吃掉你……”

男童叫道:“吃了就吃了!”轉身裝模作樣的,要往水裏跳,緊接著卻一屁股坐到地上,指著水面,尖叫道:“水鬼!水鬼!”

婦人看自己真的把他嚇到,雙手叉腰,哈哈的大笑著:“這是騙你的……我的媽呀!”

剛才還安靜著的街道,突然間變得慌亂起來,婦人拉著孩子沒命的跑到街上,放聲大叫。更多的人湧了上去,初時,有人驚慌,接著,有膽大者吆喝。很快,幾名路過的巡捕沖了過來,看著河面發怔。

染河之上,花船座座,燕舞鶯歌。一批青樓女子與幾名商賈,在一艘花船上哄笑,其中一名胖子擡起頭來,忽道:“好大的祈天燈!”其他人一同看去,俱笑道:“果然是好大一個祈天燈!”

一個祈天燈從夜空中飄來,雖然做得夠大,但卻是越飛越低。那胖子道:“那上面掛的是什麽東西?”

大家齊齊看去,見那祈天燈下,掛著一個圓圓的東西,他們擡著頭,想要看清,忽的,內中有女子發出尖叫,然後便是一團慌亂,桌子翻倒,碗筷拋飛,那女子被人撞倒在地,又被踩了兩腳。忽的,空中那物掉了下來,在她面前滾了兩滾,一雙眼睛仿佛在盯著她看,她尖叫一聲,嚇得昏了過去。

內城之中,啟封府府尹苟文濱,正領著一批手下在各坊間巡視。

啟封府管理著這個京城的治安,在這會試期間,他自然是一刻都不得松懈。好在,在這種重要關頭,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江湖人物,敢於鬧事……

“大人!大人!”忽的,遠處有巡捕快馬加鞭,急急趕來。

苟文濱怒道:“有人鬧事否?打架?鬥毆?”真有人不長眼?

那巡捕臉色蒼白,下馬稟報。轟然間,苟文濱文氣一卷,怒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半刻鐘後,整個啟封府動了起來,大批人馬蜂擁而出。

迎祥街,賭坊裏,秦澤與秦坎兩人,正與其他賭徒吆喝連連,他們今天的手氣頗為不錯,已經連贏了好幾把,面前擺放著一堆銀子。另一邊,有一夥人看著他們,臉都綠了,甚至擺出一副馬上就要他們好看的架式。兩人自然不怕,今天是什麽日子?誰要是敢在這樣的日子裏,挑釁鬧事,啟封府尹不介意讓他們以後在啟封府的大牢裏慢慢的鬧。

不理會那些人兇惡的目光,秦澤拿起色子,正要往桌上扔,就在這個時候,外頭忽的一團慌亂,馬蹄聲疾馳而過,間伴著飽含勁氣的大喝:“讓開讓開!啟封府辦案,爾等速速讓開!莫要擋道!”秦澤與秦坎兩人對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