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新世界 第二百章 我和時代

夜色慢慢的降臨了整個南京城。時間就這樣走近了1916年9月3日晚上9點30分。歷史的車輪就這樣不可抗拒的滾滾碾過。碾過許多人的人生,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而許多人命運的改變集合在一起,就成了歷史的改變。

到底是雨辰改變了這個時代,還是這個時代最後改變了雨辰。這又是一個無解的答案。

當時間走過這個東方政治中心晚飯時間的時候,白班的警察正在懶洋洋的下崗。城南的小巷也開始熱鬧了起來。宋教仁總理繼續留在政府大樓自己的辦公室裏面用晚餐。他也有許多的事情要安排布置。他計劃明天白天給到上海的雨辰打個電話,詢問問候一下。而何燧則在自己新租的公寓裏面和淩傷雪一起晚餐。兩人的世界多少有些甜蜜。晚飯之後,何燧就要寫自己的議會中期競選方案,還有提交給總參謀部的辭職報告。淩傷雪會幫他將潦草的手稿抄寫整理。正在學歷史的女孩子已經在準備幫何燧準備以後的傳記回憶錄了。

而大多數的市民們只是以為又是平靜的一天,由於首都內衛行動的加強,街頭遊行對政府的抗議行動也大大的減少。而大多數的國防軍官兵,都在自己的營房裏面。進行晚上的三操兩講的最後一講,在南京附近的部隊大多數都是準備到歐洲去的。每天都有總參作訓部門的軍官對他們進行歐洲情況的介紹。晚上講課結束之後,就等著熄燈號響起了。

這時司馬湛還在天津,辦理北方戰局的收束行動。而陳山河在地球的那一頭,又迎來了一個索姆河前線激戰的黎明。

滬寧線上雨辰的專列哐珰哐珰的開動著,雨辰坐在自己的車廂裏面。沒有批閱文件也沒有見人談話。只是在台燈的光芒下靜靜的坐著。他的臉藏在了陰影當中。就顯出了一種孤獨冷峻的氣質。誰也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些什麽。

賴文臻輕輕的走進了車廂,低聲道:“念蓀參謀長要見總統。”雨辰擺擺手:“請念蓀進來。”看見賴文臻轉身要出去,他問道:“現在幾點?”賴文臻忙看了一眼手表:“報告總統,現在是九點二十五分。”雨辰低嘆一聲:“過了戴山吧。”

賴文臻點頭,看雨辰沒有什麽吩咐,忙快步走了出去。然後就看見吳采神色嚴肅,軍服整齊的走了進來。雨辰笑道:“念蓀,有什麽事情?下半夜才到上海,明天一大早就要見人辦事,不抓緊時間休息一下,明天怎麽會有精神?”

吳采沉默的給雨辰敬了一個禮,半晌沒有開口,似乎在思考什麽東西。他低聲問道:“總統,滬寧線上怎麽采取了戒嚴的措施?我在無錫看到了白斯文少將!他坐鎮在那裏,非常繁忙的樣子。看著我在無錫行轅,轉了個身就避開我!總統府衛隊在這條線上來來去去。我要給南京去個電報,詢問一下總參例行的業務。但是隨行機要部門通知我,沒有總統您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收發電報!沿途的軍用有線電話也完全被控制,都是情報部門的軍官!總統,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雨辰端坐不動,只是低笑了一聲:“最近國內政治氣氛有些緊張,我離開首都到上海,不能不有所安排啊。這些只是暫時的戒嚴措施,很快就過去了。誰敢給我們大參謀長臉色看?這些軍人現在真是太沒有上下級觀念了。回頭我來整肅!”

吳采神色有些焦躁:“只要總統下的命令,軍官們拒絕我的要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不為這個向總統訴苦。只是我奇怪現在的一些人事調動。縱雲說好要在總統離開南京之前迅速調出首都,盡快安排他去歐洲。怎麽現在他還在那裏?白斯文已經閉門思過,怎麽突然又出現在這裏,擔負了很大的責任?滬寧線上和南京的聯絡全部掐斷,火車出站的時候我看到無錫站台上面積壓了很多的車皮,旅客們都疏散等候發車的時間。部隊在周圍戒嚴……總統,難道首都會有什麽變故不成?總統您在準備些什麽?”

讓這位溫和忠厚的參謀長發出這樣的疑問,看來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犯顏直問。這個參謀長一直很能擺正自己的位置。他雖然放在了雨辰身邊,看起來負了這麽大的責任。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他不能幹擾雨辰的決定,甚至也不敢太多的攬權!只是勤勤懇懇的做好幕僚長的工作,任勞任怨的奉獻著自己的忠誠。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老實人,厚道人的代名詞。按照一些刻薄的議員的話,吳念蓀算什麽江北三傑了?何灼然有他的理想和堅持,陳山河至少也有他的性格和勇猛,而吳念蓀不過就是一個知道伴君如伴虎,跟在雨辰屁股後面唯唯諾諾的長樂老而已!

他不發表意見,並不代表他對現在的氣氛沒有感覺。雖然雨辰很多機密的安排都繞過他。但是吳采身在中樞這個位置,怎麽可能對一切正在發生的事情沒有感覺!只是他總是謹慎的不說,以為雨辰不會走到那種最極端的地步。他一向不是善於調和各方面的勢力麽?直到這個時候,吳采才發現事態已經發展得脫離了軌道。也許在首都,一場驚天變故就要發生。而且是雨辰刻意經營成這樣的!權力之爭,就是這麽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