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故人

一場球賽,最終是誰獲勝陸遜和顧邵已經沒有再關注了,球賽本身無論多精彩,終究只是一場遊戲,並不是所有人看一場球賽就會轉化成球迷,他們更關注的是這場球賽背後的影響和意義。

對軍隊、教育乃至經濟等等,事實證明,呂布在長安之畔,建設這麽一座專門用來遊戲的賽場,不但沒有勞民傷財,反而對經濟有著巨大的促進作用,比如楊阜曾在賽場中介紹他們賭球的玩兒法,他們甚至看到不少鮮衣怒馬的富人在這裏一擲千金,按照楊阜的算法,最終最大的受益者,恐怕還是這個賽場的擁有者呂布,相比於賭球的金額而言,那高昂的入場費反而有些微不足道了。

最強諸侯嗎?

或許是,但戰爭一旦爆發,至少如今表現出來的東西,呂布還不具備壓倒性優勢,因為他的手伸的太長了,中原尚未一統,就已經把手伸到了塞外乃至更遠的地方,比如那羅馬帝國、貴霜國,貴霜還聽過,但羅馬……陸遜和顧邵也是後來才知道,所謂的羅馬帝國就是大秦,距離中土有萬裏之遙的地方,呂布卻已經用各種非軍事的手段開始對那邊有了一定的影響力,但也因此,呂布的勢力非常的分散,真到了刀兵相見的時候,未必能占據多大的優勢。

但無論如何,兩人無法否認的一點就是,在許多方面,呂布,這個曾經被無數世家大族公認為莽夫的人,已經走在了故步自封,思想守舊的中原諸侯前面,百家爭鳴,或許對已經擁有了獨尊地位的儒家來講,不是件好事,但對整個天下而言,百家爭鳴,的確有著刺激時代前進的作用。

當然,這樣的弊端就是呂布麾下如同昔日袁紹一般,派系林立,但卻並未陷入內耗的怪圈,反而有些相互促進的意思,就像那場球賽,競爭之中,卻又相互刺激,不斷成長,最終最大的受益者,卻是在背後無形掌控著這一切的呂布。

“兩位賢侄,長安有八景,這擊鞠場算是一景,如今午時已過,我帶兩位賢侄去這長安最有名的酒樓,也是長安八景之一的英雄樓,兩位賢侄難得來我長安,便多留些時日,我帶兩位賢侄將這長安八景遊覽一番,可惜兩位賢侄來的不是時候,若是夏季過來,這長安風采更勝今朝。”楊阜微笑著帶著兩人道。

“叔父身為禮部總督,這般與我等遊山玩水好嗎?”陸遜微笑道:“之前在四方殿中,在下可是見到有不少異國使者等待拜會。”

“無妨。”楊阜一擺手道:“主公曾說過,凡我漢人,哪怕是敵對的使者,也要比那些番邦君王高貴。”

雖然這話聽著有些不講理,但心底裏卻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暖意,陸遜與顧邵對視一眼,搖頭道:“叔父,我等此番前來,有要務在身,我主在江東日夜盼望消息,不好耽擱,還是以正事為主,煩勞叔父盡快安排我等拜會冠軍侯。”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們怕再看下去,心中的那股鬥志都快被消磨幹凈了。

“也好。”楊阜看了兩人一眼,點點頭,帶著兩人返回了四方殿,一名侍女見到楊阜的時候匆匆走上前來,微微一福,向楊阜道:“大人,有貴霜使者前來朝拜,說是……說是……”

說到最後,目光不由得看了一眼陸遜和顧邵。

“叔父既有要事在身,我等先告辭了。”陸遜和顧邵向楊阜拱了拱手道。

“也好,來人,送兩位江東使者去休息。”楊阜點點頭,招來一名侍女,將兩人帶去行館,自己則帶著之前的侍女進入了自己的禮部大廳之中。

“貴霜使者怎麽了?”楊阜端了一盞茶碗邊喝邊問道,貴霜也是一個大國,論人口國力不比大漢差,何況如今呂布還代表不了整個大漢,所以對於貴霜使者,楊阜還是比較重視的。

“她說是將軍大人的情婦……”侍女紅著臉道。

“咳咳~”楊阜一口茶水噴出來,扭頭看了侍女一眼,肅容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婢子不敢亂說,那貴霜使者確實是如此說的,她說主公當年只身潛入鮮卑王庭的時候,對她……後來主公大破鮮卑,放她回了貴霜,她曾與主公有過十年之約。”侍女躬身道。

“唉~”楊阜揉了揉太陽穴,當臣子的,最不想管的就是主公的家事,偏偏這家事扯到國事上的時候,還偏偏是扯到了他這裏。

呂布當年只身入鮮卑王庭,生生將日漸強盛的鮮卑打成了一鍋粥,到現在,鮮卑族還被當奴隸一樣捕獵,入了漢籍的鮮卑人更是死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曾是鮮卑人,雖然還沒滅族,但這個民族的魂已經被呂布給折騰散了。

對方能說出這些事來,不管怎麽說,這件事還要支會呂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