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虎威

“將軍,虎牢關被占了,我們怎麽辦?”日光西斜,曹仁帶著人馬在酸棗立下營寨,當年一場諸侯討董的大戰,受災最嚴重的其實並不是洛陽,而是酸棗,幾十萬諸侯大軍駐紮,數百裏聯營,酸棗方圓百裏,如同蝗蟲過境,即便隔了這麽多年,都是一片荒涼。

“噗~”曹仁將嘴裏不知名的草根吐掉,看了一眼虎牢關的方向,一場激戰,魏延損失如何不知道,但他帶來的五千兵馬已經不到三千,可謂損失慘重,此刻曹操主力北伐,也不可能調給他太多的兵馬強攻虎牢關,那個叫魏延的家夥本事不弱,憑手裏這點人馬,想要攻克虎牢關,無異於癡人說夢。

“先去孟津,一定要將孟津攻下,作為我軍落腳之地,剩下的事情,先報知主公,容後再說。”曹仁站起身來,惡狠狠地看了一眼虎牢關的方向,有些不甘的道。

帶著殘存的兵馬,曹仁在稍作休整之後,便連夜啟程,一路趕往孟津,虎牢、孟津,無論如何,都要得上一處。

同一片天空下,晉陽,太守府。

“將軍,下官敬您一杯。”張顧一臉儒雅的笑容,若非事先知道了此人暗中的毒手,任何人都難將眼前這個頗有些儒士風度的中年人,聯想成一個為了自己的名利,不顧一城百姓死活的殘忍之徒。

呂布看著張顧將酒殤中的酒液喝下,舉著杯子,卻並未飲酒,看著張顧的目光裏,帶著幾分玩味,周圍的一幹驃騎營將士也都沒有吃食,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

張顧心中沉了沉,強笑道:“將軍,可是下官招待不周?又或是這些酒菜不和將軍胃口?”

呂布搖搖頭,正在此時,周倉匆匆走上前來,附在呂布耳邊道:“主公,確實發現了密道,可直通城外。”

說著,兇狠的目光瞪向張顧,將本就心裏有鬼的張顧看的膽邊發毛。

“來,張大人獻城有功,將這杯酒賜予張大人,聊表謝意!”呂布將酒殤遞給周倉,笑容讓張顧突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周倉接過酒殤,大步走到張顧身前,將酒殤一遞,森然道:“張大人,請了!”

張顧一顫,看著周倉兇狠的面容,下意識的接過酒殤,吞咽了一口口水,看著酒殤裏清澈的液體,張了張嘴,看看呂布,最終沒有喝,幹笑道:“這……如何使得?”

“我說使得,那就是使得,喝吧,難道張大人覺得呂布是個武夫,本將軍不配為張大人敬酒?”呂布慵懶的靠在座椅上,看著張顧,露齒一笑。

這……

張顧把著酒殤,怔怔的看著呂布,他自然知道這酒殤裏是什麽,當然不肯喝,又不敢公然與呂布翻臉,面色陰晴不定的僵在了原地。

仿佛沒有發現張顧的窘迫,呂布將話鋒一轉:“有位熟人,張大人想問張大人要些東西,只是他自己不敢,非要來央求我,張大人不妨見見?”

“既然將軍開口,下官理應從命。”張顧連忙道,只要不讓他喝酒,做什麽都行。

“出來吧。”呂布看向一邊的廂房,微笑道:“張大人已經答應你了,還不出來謝過張大人。”

在張顧愕然、憤怒的目光中,費三畏畏縮縮的從廂房中走出來,看了呂布一眼,又看向張顧,躬身道:“多謝張大人成全,小人已於翠娥私訂終身,大人死後,我等一定會年年祭拜大人,謝大人成全之恩。”

張顧聞言,大腦轟的一聲炸開了,到現在,他哪裏還不明白自己的計謀已經被這個無恥小人泄露給了呂布。

“這家夥該死,他竟然說張大人想要害我,在酒菜中動了手腳,我自是相信張大人高風亮節,絕不會做這等無恥之事,張大人只需喝了杯中之酒,證明大人清白,我會立刻將此人斬殺!”呂布笑道。

張顧看了看手中的酒殤,再看看呂布,突然一咬牙,將酒殤摔在地上,冷笑道:“亂臣賊子,禍國之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隨著酒殤落地,太守府中,突然呼啦啦沖出大批成為,一個個刀槍林立,弓箭上弦,將呂布一行人包圍起來。

費三見狀,面色慘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慘叫道:“大人饒命,在下也是被逼迫。”

“無恥小人!”張顧冷笑一聲,一把拔出腰間的長劍,狠狠地刺進費三那肥胖的胸膛之中,一腳將費三的屍體踹開,冷笑著看向呂布,卻發現呂布依舊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冷漠,不止是他,周圍周倉以及一眾驃騎營戰士也都冷漠的立在原地,仿佛這八百郡兵並不存在一般。

眉頭一挑,厲喝道:“呂布,今日你死期至矣,還有何話可說?”

“死期?”呂布終於站起身來,整個太守府中,所有人感覺胸口一窒,一群郡兵看著呂布大步走向張顧,一步,兩步,三步,每一步,仿佛都踏在所有人的胸口上一般,讓人難受無比,身體更仿佛不聽使喚一般,只是一人前行,但這一刻,卻給人一種面對千軍萬馬的感受,仿佛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千軍萬馬,不少人本能的隨著呂布的腳步退出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