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攻心

五大部落聯營潰敗的消息，對柯比能來說，不啻於一個晴天霹靂，讓柯比能有些發懵。

“鐵木真，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他不是離開王庭了嗎！？”有些嘶啞的聲音從柯比能嘴中響起，森冷的目光看向眼前的將領，並沒有去責怪柯罪、去津止突這兩個已經死去的人的責任，因為問題的關鍵，是呂布為何會突然出現在聯軍大營。

自己的情報出現了致命的錯誤，不但沒有如同對付步度根那樣，將鐵木真一樣撲滅，反而成就了鐵木真的美名。

蘭詹的存在，已經被鐵木真所洞悉，這才是柯比能最擔心的事情。

“屬下不知，只知道鐵木真突然帶著人殺進了營寨，見人就殺，兩位族長想要挽回頹勢，卻被鐵木真以弓箭射殺，然後那些原本屬於步度根的降軍倒戈了，其他人也跟著投降，我等抵擋不住，只能敗逃回來。”

“下去。”柯比能揉著額頭，這一刻，他有些心亂了。

不止是因為蘭詹可能暴露的問題，更重要的是，此次分兵之策是他提議並最終拍板決定，當時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會擊敗鐵木真，但到最後，事情的發展方向與自己當初所說的背道而馳，不但沒能伏擊成功，反而折損了一半兵馬，柯罪、去津兩大部落已經不用指望了，恐怕王庭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派人接收。

眼下，柯比能要面對的主要是兩個問題，鐵木真是否會就此罷手，還是會乘勝追擊，另一個則是自己這次決策失誤，直接導致五大部落聯軍崩潰，自己必須要面對慕容珪乃至拓跋吉粉的詰難。

別看拓跋吉粉之前一副自己的堅定擁護者的模樣，柯比能知道，那只是站隊問題，在草原上，部落和部落之間，就如同中原的諸侯與諸侯之間一樣，是不存在永遠的朋友的，如果柯比能一直勝利下去，那拓跋吉粉就會一步步成為自己的堅定擁護者，甚至連慕容珪、柯罪還有去津止突也是如此，因為他們別無選擇，但如今一場決策的失誤，讓這個柯比能和蘭詹一起凝聚出來的大勢被呂布生生的擊散了，自己之前射殺步度根積累下的威勢也煙消雲散，而且必須承受這股惡果帶來的反撲。

如果是分開來，柯比能不怕，他自信可以很好的解決這些事情，但如果兩件事情合在一起的話，柯比能也沒有信心能夠渡過這次難關。

與此同時，慕容珪和拓跋吉粉也分別收到了消息。

“哼！我就說那柯比能不能相信，現在怎麽說？”慕容珪恨恨的道，卻不是太在意，因為這次戰鬥中，損失的最終還是柯罪部落和去津部落，留在王庭外的，基本是這兩方的主力以及柯比能的一些人手，慕容部落和拓跋部落基本沒受到任何損失。

“大人，其實前幾天，軍營中曾經掀起一些流言，只是當時大家沒有太在意，但現在想起來，那些流言與眼下的事情竟然驚人的吻合。”一名親信將領低頭道。

“說。”慕容珪心中一動，扭頭看向這名親信將領。

“步度根在王庭中權勢太大，已經遭到了魁頭的忌憚，所以魁頭暗中聯合柯比能，將步度根的消息泄露給柯比能，讓柯比能能夠順理成章的殺掉步度根，同時也幫助柯比能坐穩了五大部落之首的位置，同時，魁頭又要整合五大部落，所以，以柯比能的名義將五大部落聯合起來，然後再一舉殲滅。”

小心的看了一眼慕容珪的臉色，繼續道：“只是當時聽起來，有些荒誕，但現在隨著聯營傳來的消息，可不正是如此嗎？那鐵木真除非會飛，否則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聯營之外，定是走王庭直接出來的，然而柯比能一直以來精準的情報卻在這一次突然失去了作用，使得去津、柯罪兩部大軍潰敗，接下來，或許就該我們了……”

“有些匪夷所思。”搖了搖頭，慕容珪心中卻是一動：“但也並非沒有這種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許多東西就容易解釋了。”

柯比能之所以能夠隱隱成為五大部落之首，就是因為他在與步度根作戰時，幾乎洞悉步度根的每一步計劃，甚至輕而易舉的找到了步度根的主營，除了鮮卑單於，實在難以想象還有誰能夠知道步度根的一舉一動。

至於魁頭為何要殺自己的親弟弟，這種事，在草原上太常見了，為了單於之位，兄弟相殘是很平常的事情，當年匈奴部落的族長呼廚泉不也是在殺掉當時還是左賢王的弟弟於夫羅之後，成功登上匈奴單於的王位嗎。

類似的話語，也同樣傳到了拓跋吉粉的耳朵裏，呂布早前布置的雖然倉促，但這些計策，本就是呂布想好了數種可能性，然後讓句突去散播，無論哪一種可能被印證，這種之前猜測出來的可能性都會被迅速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