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論勢

平定河套在呂布的計劃中還是來年春耕過後的事情,算算時間,距離現在還有一個年頭,現在只是大致定下目標,至於到時候該從何處下手,何時出兵這樣的問題,只有依舊到時候的形勢才能做出計劃,至少從西涼傳回來的消息,隨著匈奴人的沒落,整個河套現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安定,周圍越亂,對呂布乃至整個關中來說,卻反而是一件好事,呂布可以在這邊不斷地梳理著這座屬於自己的王國,讓它能夠按照自己心目中的方向去前進。

烈日下的軍營,嘹亮的號子聲響起來,五百士卒在雄闊海的帶領下,開始了各種呂布安排的訓練。

這支驃騎將軍府下尚未命名的軍隊眼下已經稱得上精銳,但距離呂布心中的要求還相差甚遠。

馬戰、步戰甚至將來或許會派去南方學習水戰的本事,這支部隊,呂布是拿來當特種兵訓練的,用的都是匠營中提供出來的最先進的武器鎧甲,吃的也是最豐富的夥食,領著堪比將領的軍餉,在這支部隊建立之初,李儒為了說服呂布放棄這個想法,曾給呂布算過一筆賬,花在這五百人身上的錢糧,如果用來武裝普通部隊的話,可以武裝一支五千人的精銳。

不劃算,畢竟五百個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打得過五千人的精銳。

對此,呂布當時並未評論,特種作戰在這個時代有萌芽,比如高順的陷陣營,曹操麾下的虎豹騎,已經成了歷史的白馬義從,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這個時代的特種兵,這樣一支部隊存在的價值,可不是拿到戰場上去消耗的。

只是這樣的想法,在未拿出任何戰果之前,就算呂布說了,沒有實戰,也說明不了任何東西。

政務,由陳宮來管,李儒負責長安書院人才的培養,而賈詡則為呂布甄別情報,算是最輕松的一個,目前賈詡的身份是軍師祭酒,類似於呂布的門客,包括法衍也一樣,在律政司還未正式成立之前,同樣是以呂布門客的身份出現在人前,為呂布處理驃騎將軍府的政務。

作為老板,呂布負責的是將最適合的人放在最恰當的位置,親力親為這種事,至少在呂布看來,不是一個合格上位者的態度。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是扯淡,但在自己可控制範圍內,呂布卻不會吝嗇下放權利,當然,如果有人超出了這個可以控制的範圍,那就別奇怪平時不管事的呂布為何會突然某一天把你的權給罷了。

賈詡看的清楚這一點,所以樂的站在幕後為呂布來出謀劃策,也因此,深得呂布器重,這一點,包括追隨呂布最久的陳宮也做不到。

“主公可曾想過眼下曹操與袁紹之間的勝負如何?”體會了一翻馬鐙和馬鞍的妙用,賈詡跟呂布重新坐回了陰涼處,看著熱火朝天訓練的將士,扭頭向呂布笑問道。

“文和以為呢?”呂布沒有回答,作為現代時空過來的靈魂,自然知道這一仗的結果,但他想看看賈詡的看法。

聽到呂布詢問,賈詡笑道:“前幾天傳來了郭奉孝的十勝十敗論,倒是頗為精彩。”

“嗯,聽說陳琳那片檄文將曹操的痛風都給治好了。”呂布頗為輕松道:“這些不過是紙上談兵,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袁紹固然內部問題重重,但四世三公的名望壓迫下,曹操可不輕松。”

“誰勝誰負,詡卻不敢斷言。”賈詡搖搖頭道:“但主公可曾想過,若分出了勝負又當如何?”

“曹操若勝,按兵不動,曹操若敗,便出兵袁紹,絕不能讓袁紹趁勢一統中原!”呂布仰了仰脖子,斷然道。

雖然在歷史上,官渡之戰最終的勝利者是曹操,但歷史就像一條河流,任何一處出現偏差,都可能拐向不同的方向,袁紹再怎麽不堪,如今聚集的兵力可是曹操的十倍以上,袁紹輸得起,但曹操可輸不起,曹操一輸就是滿盤皆輸,而袁紹若真贏了,以袁家四世三公的影響力,收編曹操的地盤可用不了多久,到時候,呂布將要面對的可是比曹操更加嚴峻的形勢,所以此戰,曹操就算輸了,呂布也必須確保曹操不敗,最好這一仗能夠一直持續個幾年,讓呂布有更多的時間來發展自己。

“主公英明。”賈詡聞言微微一笑,呂布既然已經有了準備,那他也沒必要再多說什麽。

太陽還在不遺余力的烘烤著大地,校場上的號子聲卻從未停止過,呂布找了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跟賈詡談論著眼下天下的局勢。

雖說在後世被稱之為官渡之戰,但實際上這一戰眼下還沒有凸顯出官渡的重要性來,曹操和袁紹都處在準備階段,白馬、孟津、河東乃至高唐一帶,都是雙方的爭奪地點,呂布和賈詡各做一方,分別扮演袁紹和曹操的角色,推演著雙方未來可能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