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西涼亂

兩顆鮮血淋漓的人頭被人掛在城樓之上,始終不肯離開的馬鐵在人頭被掛在城墻上的那一刻,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張嘴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委頓下來。

“我去將這小子的人頭,一起割下來!”城樓上,看著萎頓在地的馬鐵,閻行眼中閃過一抹猙獰的笑意:“很快,我便要讓他馬家父子在地府團聚!”

韓遂沒有理會閻行出城,馬騰一死,他也松了口氣,扭頭看向身邊的成公英,微笑道:“馬騰一死,其治下必然陷入混亂,我們安排在隴右的人,也差不多可以動手了,馬超驍勇,頗得羌人信任,定不能讓他活著離開隴右!”

成公英點頭道:“主公放心,梁興將軍已經買通了馬騰麾下一員將領,此時梁興將軍的部隊,怕是已經攻破隴右了,馬超一死,西涼將再無掣肘,屆時主公可雄霸西涼,威逼關中,進可雄視天下,坐看關東諸侯爭鋒,退亦可自保,割地稱王。”

“哈哈,大事未定,先等我們殺掉馬超再說。”韓遂撫須大笑道。

此時閻行已經從西門殺出,數百名西涼鐵騎帶著蕭殺的氣息,如同一股洪流般殺向馬鐵所在的南門。

“少將軍快走!”幾名親衛面色大變,急忙將馬鐵扶上戰馬,只是這片刻功夫,閻行已經帶著人馬掩殺上來。

“馬家小兒,哪裏去!”閻行得意的大笑一聲,手中銀槍連閃,將沖上來的騎兵一一挑殺。

“狗賊,我跟你拼了!”馬鐵眼見無法逃生,稚嫩的臉上閃過一抹決絕,揮舞著馬刀毫不退避的迎向閻行,稚嫩的令人心疼的臉頰上,帶著一抹猙獰的殺機。

“就憑你!?”看到馬鐵的樣子,不知為何,閻行突然響起當日那張狂無比的馬超,那一仗,若非韓遂和馬騰及時現身,再打下去,他非輸不可,每當想到這裏,心中就有股難言的憋屈和恐慌,目光也變得猙獰,手中的銀槍毫不猶豫的向馬鐵的胸膛刺去。

“吼~”馬鐵身負箭傷,骨子裏的血勇卻被激發出來,咆哮一聲,馬刀辟出一股慘烈的殺伐之氣,竟將閻行勢在必得的一槍蕩開。

閻行胸口一滯,握槍的雙臂,竟然生出一股酸麻的感覺,心中驚駭之余,殺機更勝,今日,絕不能讓這馬家幼子活著離開。

金城城頭之上,韓遂皺眉看著閻行數百騎遲遲不能將馬鐵的數十騎拿下,有些不快,身旁觀望著戰事的成公英面色卻是不禁一變,突然出聲道:“主公,快,鳴金收兵!”

“嗯?”韓遂聞言不解,扭頭看去,卻見成公英驚恐的看向遠方,連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天地相接之處,一條黑線正在不斷變粗,漸漸出現一支騎兵的輪廓,一面馬字大旗迎風招展。

“馬超,他怎麽會在這裏!?”韓遂面色大變,連忙下令鳴金。

城下,閻行的長槍再一次被馬鐵蕩開,但馬鐵明顯已經不支,閻行正要一鼓作氣,將這馬家余孽斬於刀下,城樓上突然傳來鳴金之聲,周圍的西涼軍頓時潮水般退去。

怎麽回事!?

閻行不甘的向城樓看去,卻見韓遂正站在城樓上,焦急的看向遠方,同時,隨著周圍的西涼軍退去,閻行也感覺到不對,地面正在劇烈的顫抖,這絕不是幾百個西涼軍能夠產生的震動,面色頓時一變,卻見遠處,一支騎兵猶如奔騰的洪流一般朝著這邊沖來。

“大哥!”馬鐵看到了騎軍的旗幟,喜極而泣,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

“混賬!”閻行怒罵一聲,反手將手中銀槍刺向馬鐵,就算殺不了馬超,也要先將馬鐵殺掉。

“咻~”

“賊子狗膽!”破空聲伴隨著一聲厲喝,一枚投槍朝著閻行當頭射來,閻行面色一變,只能將槍一轉,把投槍挑飛。

“咻咻咻~”

不等閻行撤走,又是三支投槍先後射出,將閻行的退路盡數封死,閻行槍出如龍,頃刻間,將三支投槍盡數擊飛,一聲暴喝在耳邊如驚雷般炸響,卻是馬超已經在這片刻功夫,飛馬而至,一眼便看到掛在城頭上的馬騰和馬休的人頭。

“馬超!”閻行臉上露出一抹猙獰,深知到了拼命的時候了,想也不想,將銀槍一轉,刺向馬超胸腹。

“大哥,他們害死了父親和二哥!”馬鐵趴在馬上,淒厲地吼道。

“狗賊,受死!”馬超怒發沖冠,手中的銀槍化作一道道閃電,如同毒龍般刺向閻行的咽喉。

鐺鐺鐺~

只是一瞬間,兩人便交手二十余合,閻行面色微微發沉,這馬超,似乎又強出不少,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閻行都有種無法跟上的感覺。

馬超雙目漸漸泛起一抹血光,父親的死,兄弟的死,馬鐵的傷,胸中的怒氣仿佛要將整個身體撐裂一般,銀槍刺破虛空,甚至帶起一道道恐怖的殘影,身體的潛力在怒氣的激發之下,被徹底激發出來,匯聚成一浪高過一浪的攻勢,如同狂風暴雨一般朝著閻行落下。